李儼破口大罵了一通,方才氣沖沖的讓薛銹去左、右春坊去把左庶子韋良昭、右庶子杜長生,以及中書舍人元載召來,商議亡羊補牢的辦法。
販賣西瓜的三個管事沒有薛銹的人,所以他還能保持冷靜。
韋良昭、杜長生、元載三人得知后俱都面如土色,這損壞了六七成怕不是要賠大發了,萬一太子讓韋全他們賠錢,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薛銹去喊人的時候,如喪考妣的李儼與韋熏兒算了一筆賬,按照損失六成計算,這筆買賣至少要賠四萬兩千貫……
李儼聽完之后當場就哭了起來。
“混蛋……真是一幫混蛋啊!”
“嗚嗚……一下子給寡人賠了四萬多貫,讓我拿什么來還給張去逸啊?真是被這幫蠢貨坑死了!”
韋熏兒也沒有什么好辦法,陰沉著臉道:“韋全、元乾、張橫財等人管理不善,實在不行就讓他們賠錢,他們三家至少應該承擔一半的損失。”
“如果他們不肯出錢怎么辦啊?”
李儼越想越傷心,眼淚鼻涕流了一大把,“消息傳開了,豈不讓天下人笑掉大牙?”
韋熏兒想了想,說道:“等會韋良昭他們來了你就使勁哭,讓他們想辦法挽回損失,實在沒辦法,就讓這三家至少承擔一半。”
“行……寡人聽愛妃的。”
李儼此刻早就六神無主,當即對韋熏兒的話言聽計從。
就在這時,薛銹帶著韋良昭、元載、杜長生到來,齊刷刷施禮,“見過太子!”
“嗚嗚嗚……幾位愛卿,你們也知道采購西瓜的錢是寡人向張去逸借的。如果損失六成的話,那將會虧損四萬多貫,這可讓寡人拿什么償還張去逸?”
李儼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看起來就像死了媳婦一樣,“寡人不管,你們得幫寡人想個辦法減少損失,寡人可真是被韋全、元乾、張橫財三個人害死了……”
三人聞言面面相覷,太子果然要耍賴,這不是賴人嘛,哪有投資者虧了錢讓掌柜承擔的道理?
但李儼畢竟是東宮之主,自己的頂頭上司,這幾個人也不好說什么,只能紛紛開口安撫。
“太子勿憂,冰雹的范圍不可能遍布整個關中,最多也就是京兆府的范圍,綜合計算或許也就一兩成。”韋良昭說道。
元載掰著手指頭計算:“就算損失六成,咱們不是還有四成嗎?”
“按照我們原先的預估計算,四成的總量還有一千兩百八十萬斤,按照每斤八錢出售,那也能賣回一億多錢,折合十萬貫,依然能賺錢!
“只不過賺的少一些而已!”
李儼停止了哭泣,掰著手指頭計算:“還真是,要是剩下四成好瓜,咱們還能賺四萬貫。”
杜長生道:“物以稀為貴,真要是損失了六成,西瓜就得漲錢。漲到二十錢一斤,一千兩百萬斤西瓜就能賣到兩億錢,到最后太子還能賺他十三四萬貫!”
元載又道:“西瓜是在瓜農的地里被砸壞的,那咱們就得扣瓜農的錢,這樣就能把損失降到最低,讓損壞的西瓜由瓜農承擔。”
“瓜農能愿意嗎?”
李儼帶著一絲擔憂問道。
元載奸笑道:“很多瓜農的瓜都在地里還沒有來得及摘,韋全他們只付了三成的定金。
到摘瓜的時候讓韋全他們算計一下,如果剩下的西瓜賣掉保不住損失,那就把定金舍了不要了!”
韋良昭連連點頭:“元舍人言之有理,如果發現那塊瓜地要賠本,就把損失轉嫁到瓜農的頭上。
西瓜是在他們的地里受損的,他們不承擔損失難不成讓東宮承擔?”
李儼捏著下巴道:“根據韋全的稟報,與我們簽訂了出售契約的瓜農共有五百多戶,如果把損失轉嫁到他們的頭上,他們不會鬧事嗎?”
元載壞笑道:“太子你是大唐儲君,到時候讓京兆府的差役出面把這幫鄉巴佬抓進大牢,看他們誰敢鬧事?”
李儼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頷首道:“聽了諸位卿家的話,寡人心里稍微有點底了。咱們走一步看一步,見機行事,可千萬不要讓寡人賠錢……”
眾人齊齊拱手,含糊不清的敷衍。
“是、是、是,豈能讓太子賠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