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軍營剛逃回來三四天就在一個夜晚被人殺了,而且是全家被滅門,死了五六口。”
關重山想起此事心有余悸,甚至下意識的起身走到門前朝院子里望了望,生怕有人會在外面偷聽一樣
當看到院子里風急雨驟,雨點啪啪的打在雨搭上的時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真是無法無天啊!”
李白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把在旁邊玩耍五個娃兒嚇了一跳,齊刷刷的投來驚懼的目光。
關老翁又是一聲長嘆:“唉……這也是老朽不敢提此事的原因啊……”
接著,關重山又說了下自己遭遇的事情。
前年大概也是這個時節,有一支百余人的隊伍來到村子里,說是燕軍要征調十五歲以上的男子去修筑工事,干完活就放回來,要是敢反抗就直接殺掉。
面對著明晃晃的刀劍,這個村子里的百姓自然不敢反抗,有四十多個十五歲到五十歲之間的男子被強行擄走,關重山的三個兒子就是這時候被抓走的。
這幫土匪臨走的時候還以借錢借糧為由,挨家挨戶的搜刮一空,將整個村子洗劫了個干干凈凈。
等土匪走了之后村民們大罵安祿山、史思明不得好死,沒想到后來有人逃回村子告訴大伙,抓人的不是燕軍,而是朝廷的軍隊!
“這就是老婆子罵官兵比土匪還要壞的原因。”
關重山無助的舉起酒杯抿了一口,臉上寫滿了苦澀,就像個遭到家長暴打的孩子。
老嫗在旁邊再次開罵:“這朝廷真是壞事做絕,我們村里的人都盼望著燕軍能夠打到長安推翻昏君,沒想到……唉,真是蒼天無眼啊!”
李白氣的直揪胡子:“難道就沒人告狀嗎?”
“我們村里沒有,聽說幾十里之外的楊家村被擄走了百十口精壯,后來楊家村的里正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的消息,得知這些青壯是被田神功擄到淮南去了,便去州城向刺史告狀……”
關重山再次抿了一口酒,“這楊里正去了州城之后就再也沒回來,聽說被刺史判了污蔑譖陷的罪名,被發配到嶺南服徭役去了。”
老嫗道:“天下烏鴉一般黑,姓田的是大將軍,這些地方官肯定要包庇他,想要告狀怕是沒門了……”
“老朽為了找回兒子,也曾經到處奔波聯絡,聽說淮南廬州也有人到州里狀告田神功,被判處了監禁十年……唉!”
關重山再次嘆息,李白已經記不清他這是嘆息了多少聲。
關老翁說到這里忍不住濕了眼眶:“這天下官官相護,不會有人替我們老百姓做主的。
老朽只求等天下太平了,姓田的能把我三個兒子放回來就知足了……”
“老丈啊!”
李白伸手拍了拍關重山的肩膀,“你這件事我李白管定了,我不但要把你兒子救回來,還要將田神功以法繩之!”
聽了李白的話,老夫妻有些震驚。
“先生你息怒,你又不是那位李青天!”
“而且就算那位李青天在這里,只怕也不會調查姓田的,一定會包庇他,畢竟他在為朝廷效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