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安太清果然狡詐,要不是兄長提醒,我們幾乎中了埋伏!”
這張闖蕩沒有多想,當即下令前軍變后軍,后軍變前軍,調頭回營。
白忙碌了一場,眼見就要追上叛軍,卻只能無奈的撤退,兩萬唐軍紛紛吐槽,遺憾未能建功立業。
“義弟,隨我來視察敵情!”
田神功并不急于跟著隊伍返回,而是招呼張闖蕩跟隨自己,卻又不讓親兵跟著。
張闖蕩有些納悶,只能握緊手中鋼槍,策馬緊緊跟隨:“兄長,不帶隨從太危險了,咱們可不要學江東小霸王!”
“你只管隨我來,兄長還能害你不成?”
田神功放緩馬速,態度堅決的要求張闖蕩跟隨自己。
兩人一路策馬,逐漸甩開大部隊,馳騁上了一片山坡。
“吁~”
田神功翻身下馬,一屁股坐在枯草上,“二弟啊,軍中人多耳雜,兄長只好把你約到這里談論一些關系著生死的大事。”
張闖蕩嚇了一跳:“關系著生死?兄長何出此言?”
“唉……我預感到大禍臨頭了!”
田神功順手揪了一根枯草咬在嘴里,“我們在淮南做的事情,很可能傳到了陛下的耳朵里。”
張闖蕩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咱們給了田仁琬一千兩黃金,讓他幫咱們把告狀的百姓壓下去,這家伙拿錢不辦事?”
田神功苦笑道:“紙終究包不住火,更何況咱們干的事情涉及到兩個州七八個縣,十幾萬百姓受到牽連,能瞞到現在已經算是燒了高香。
咱們的所作所為,就算今天不暴露,明天也會暴露,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罷了!”
張闖蕩問道:“兄長如何斷定朝廷知道了?難道今天的詔書是來問罪的?”
“那倒不是,而是要調我進京擔任金吾衛中郎將,坐鎮京師。”田神功一臉擔憂的說道。
“嗨……可嚇死我了!”
張闖蕩聞言拍掌大叫,“我還以為朝廷降詔問罪了呢,原來是調你進京執掌禁軍,這不是高升了嗎?兄長你捉弄的我好苦!”
田神功臉上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義弟啊,你覺得這是好事?”
張闖蕩撓著頭皮說道:“安史叛軍滅亡在即,等戰事結束之后,朝廷肯定要大幅度裁軍,恐怕要裁撤三四十萬不止。
咱們做將軍的雖然不至于被裁,但在太平盛世地位肯定沒文官重要。
陛下又撤銷了節度使制度,你也沒有可能成為節度使了,如果能回到京城執掌禁軍,也算是不錯的差事了!”
“那陛下為何不等著戰事結束調我進京,卻偏偏在圍剿安慶緒的重要關頭調我回長安?”
田神功嘴里咬著枯草,一臉狐疑的問道,“難道義弟不覺得有點蹊蹺嗎?”
張闖蕩聞言蹙起了眉頭:“聽兄長這樣一說,確實有些蹊蹺,但會不會是碰巧了?你還是不要自己嚇唬自己,到洛陽一趟便見分曉。”
“嘿嘿……”
田神功陰笑一聲,“我怕到了洛陽就再也回不來了!”
“昨夜我做了一個怪夢,夢到老家門前的梧桐樹下來了無數金黃色的螞蟻,他們一陣瘋狂吞噬,便把樹根給啃光。
我家門外那棵需要兩人合抱的大樹轟然歪倒,將我家的房屋砸成了殘垣斷壁,灰飛煙滅。”
“今天起床,我還在想無緣無故的為何做了這么奇怪的一個夢?沒想到轉眼圣旨就到了,我看這是祖宗在九泉之下提醒我有大難臨頭,需要小心應對。”
張闖蕩一臉驚訝:“這么邪門嗎?莫非這封詔書果然暗藏殺機?”
“十有八九有人將咱們做的事情告到了陛下的面前,朝廷擔心我手握重兵,所以沒有直接問罪,而是先調虎離山將我誑回京城,到時候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將我抓起來問罪。”
田神功憂心忡忡的說道,“反正我覺得咱們兄弟大難臨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