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維苦笑:“太白啊,五十兩銀子是你十個月的薪俸,你家里老婆兒女不吃不喝嗎?”
“無妨,反正還有俸米與職田,日子過得緊一些,也不是不能過。”
李白拒絕了王維的勸諫,“我沒能給關老漢把另外兩個兒子找回來,也只能用金錢作為補償了。”
一直靜靜聆聽的關遠急忙擺手:“使不得、使不得,李青天能幫我討來餉銀,給老二、老三發放撫恤,已經是天大的恩情,我們關家不能再要你們的錢了。”
李白冷聲道:“不是給你的,我李白食言了,這是我對兩位老人家的彌補。”
“我幫伯父帶回去!”
關平眉開眼笑,“伯父伯母年紀大了,還有四五個孩子需要照顧,光那四十貫撫恤金怕是不夠花。
再說了,我伯父經商了一輩子,至少也有上百貫的家底,都被那些畜生洗劫一空,這些錢就當是賠償好了。”
關遠怒斥:“輪不到你說話,給我滾一邊去。就算要朝廷賠償,也不該李青天拿自己的錢賠償,你沒聽王大人說這五十兩銀子是李青天十個月的俸錢,絕對不能要。”
關平撓著頭皮,滿臉無賴的道:“你信他說的,咱們鹿邑縣的縣太爺一年也能扒拉個幾千兩銀子,李青天這么大的一個官,一年只能拿六十兩銀子?我才不信!”
王維一聽頓時來了火氣:“來,你給我說哪個縣太爺一年能扒拉幾千兩銀子?本官馬上派人去抄他的家!”
“這個、這……”
關平摳了摳鼻子,“我從前在街上喝酒的時候聽朋友說的,他們說隨便一個縣令就能貪墨幾千貫。”
王維冷哼一聲:“當朝宰相月俸八兩,一年九十六貫;李太白是三品的散騎常侍,月俸只有五兩,一年六十貫,你當朝廷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
再說你們鹿邑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去年的稅收為一萬八千四百貫,你們縣太爺一個人貪了幾千貫?
不過,你既然說到這里了,回頭本官肯定派人去調查,如果你信口雌黃,定然治你誣陷之罪。”
嚇得關平急忙跪倒在地:“大人饒命、饒命,小人只是道聽途說,具體也不能當真,不能當真啊!”
李白瞥了王維一眼,說道:“摩詰啊,你不要嚇唬他了,這是我對關老漢失約的補償。
當初他們聽了我的承諾一定滿心歡喜,現在卻要面對兩個兒子辭世的結果,心情一定很悲傷。
我李白不能讓關家二子死而復生,只能拿出微薄的錢財對二老做個補償,讓他們生活寬松一些。”
“李大人啊,謝謝你的好意,朝廷給的撫恤已經夠花了,關家不能再要你的錢了。”
一直站在旁邊的女人緩緩開口,柔弱的聲音中夾雜著濃郁的悲傷。
她正是關家三郎的妻子戚氏,今年二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