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無名與張小敬吃飽喝足之后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由蘇無名付了酒資,兩人一起并肩出了酒肆。
在李瑛的大力推廣下,全國各地已經取消了宵禁制度,登封縣城也不例外。
大街上燈火通明,鱗次櫛比的店鋪顧客絡繹不絕,街道上到處都是小販的叫賣聲,一派熱鬧景象。
兩人腳步匆匆,用了半個時辰就找到了雨花巷。
相比喧囂的大街,這個小胡同則安靜了許多,大部分人家已掩了大門。
來到周玉娥的宅子前稍微做了下觀察,確定大門從里面插死了之后,蘇無名便吩咐張小敬翻墻入內。
夜幕中的張小敬貓腰縱身,敏捷的進入了院子,只見堂屋內亮著燭光,正有女人與孩子在嬉鬧,對于院外的聲音毫無察覺。
張小敬躡手躡腳的來到大門底下將門栓拔開,把蘇無名放進了院子,又把門栓重新插上。
隨后兩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進了屋內,直把周玉娥與兩個孩子嚇得魂飛魄散,好似見鬼一般。
張小敬拔刀出鞘,惡狠狠的道:“賤女人,你要是敢吆喝,我把你兩個娃兒宰了!”
周玉娥嚇得花容變色,苦苦求饒:“好漢饒命,只要你們不傷害我們娘仨,其他的都好說!”
蘇無名笑問:“周玉娥,還認識我嗎?”
周玉娥借著燈光端詳,頓時想了起來:“你不就是前幾天調戲我的那個算卦先生嗎?你要做什么?”
蘇無名在椅子上落座,冷聲道:“實話告訴你,我乃大理寺的官差,他是錦衣衛。我們來找你是為了破案,只要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們便不會為難你!”
周玉娥半信半疑:“有半夜上門的官差?我看你倆是強盜吧?”
張小敬故作兇惡:“是強盜又怎樣?”
周玉娥挺了挺胸:“如果你們要劫色,我不反抗,只要別傷害我跟孩子就行。”
“呸……誰告訴你老子要劫色的?”張小敬存心調戲這個女人,“老子愛的是財!”
周玉娥為難的道:“我丈夫死了,孤兒寡母的,飯都要吃不上了,哪里有錢?兩位要是劫色,我倒是能夠滿足!”
“周氏,你少在這里跟本官胡攪蠻纏,我問你的話,必須如實回答!”
蘇無名一拍桌子,厲聲喝問,“前天不是說你夫君是個有本事的高人嗎?為何現在卻說你夫君死了?”
“喲……你還真是當官的啊?”
當弄清楚了蘇無名的真實身份之后,周玉娥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害怕,言語中帶著一絲輕佻。
“嗆啷”一聲,張小敬的繡春刀出鞘半截:“老實回答,不然老子弄死你的孩子!”
作為不良人出身的張小敬非常明白這些女人的弱點,想要撬開她們的嘴巴,就得使用一些無賴手段。
周玉娥果然老實了許多:“我那是忽悠你的,我丈夫姓關,被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那個田神功擄去從軍,在沙場上戰死了……”
蘇無名道:“周玉娥,你還知道你丈夫姓關,這說明你還有一點良心。本官再問你,你今天去少林寺做什么?”
“你、你怎么知道的?”周玉娥駭然變色,“你們跟蹤我?”
蘇無名正色道:“我們既然是官府的人,肯定要對你進行調查,老老實實交代,別害了自己!”
周玉娥咬著嘴唇想了想,抵賴道:“我去寺廟燒香拜佛,難道這犯法嗎?”
蘇無名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我再跟你說件事情,你在鹿邑縣關家莊是不是還有兩個孩子?”
周玉娥點頭:“是,一兒一女,兒子關平之今年九歲,女兒關小翠今年八歲,由他們的祖父撫養。”
“你把孩子舍棄了跑回登封,可見你對兩個孩子毫無感情。”蘇無名試探道。
“不是這樣!”
周玉娥大聲辯解,“我如果不愛兩個孩子,早就與關二郎和離了。關二郎已經戰死了,我沒有能力撫養四個孩子,只能把他們留給祖父拉扯。”
“姑且信你!”
蘇無名捻著胡須道,“但是我現在告訴你,你的兒女已經于數日之前被人殺害,同時遇難的還有你的公婆。”
“被人殺害了?”
周玉娥聞言如遭雷擊,喃喃自語道,“怎么可能?郎君他不可能會對孩子動手的,這不可能……”
蘇無名拍案而起:“你嘴里的郎君是誰?快點從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