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駕吳讓與司馬陶爭先倒是沒什么感覺,反正自己不和刺史一個衙門,他愿意歇著歇著就是,反正對自己沒什么影響,吃苦受累的最終只有長史宇文廣一個人。
又過了一日,王忠嗣決定率部出征,臨行之前在行轅內召見了包括李泌在內的所有幽州官員。
“諸位,現在已經三月下旬了,我軍糧草也籌備完畢,本帥決定克日出征。”
王忠嗣一身玄黑色甲胄,腰懸配劍,身披大紅披風,看起來威風凜凜。
李泌一臉不舍:“現在乍暖還寒,越往北走天氣越冷,依下官之見,晉公還是到四月出征不遲。
下官正打算緩過身體來之后,在咱們幽州最好的酒樓宴請晉公與諸位同僚呢!”
王忠嗣撫須笑道:“長源的心意本帥心領了,從薊縣到渤海國的龍泉府相距兩千八百里,就算沒有渤海軍抵抗,我軍也要行軍兩個月左右,不能再耽誤了。”
“既然這樣,那下官只能將酒寄下,等著晉公凱旋歸來之時再為你慶功了。”
李泌一臉遺憾的說道。
王忠嗣又對幽州的官員說了一些“大軍出征之后,州內事務諸位多費心了,務必要保證前線的錢糧”之類的話語云云。
最后,王忠嗣又對李泌與陶爭先道:“幽州地處邊陲,除了渤海國之外,西北還有回紇、契丹人出沒,本帥決定留下三千人協助你們守城。”
陶爭先對此無所謂,抱拳領命:“多謝晉公為幽州著想!”
李泌心中卻是暗自嘀咕一聲:“看來王忠嗣是要把幽州當做他的大本營,唯恐大軍離開之后失去對幽州的控制,所以留下一支兵力掌控幽州的局勢。”
但李泌也知道現在不是反對的時候,當下依舊以進為退:“晉公用兵如神,小小渤海國豈能抗衡?
我聽白孝德將軍說晉公此次出征的總兵力超過了十四萬,再加上安守忠的八萬人,總兵力二十多萬,這簡直是牛鼎烹雞,明珠彈雀。
故此,還請晉公多留點人馬駐守幽州,最少留下一萬人才能讓幽州萬無一失啊!”
“哈哈……”
王忠嗣捻著胡須微笑,一時猜不透李泌是沒看明白自己的意圖,還是他確實擔心回紇人趁虛來犯?
但不管怎么說,被一個刺史如此恭維,王忠嗣的情緒價值反正被拉滿了。
“長源你謬贊了,雖然本帥自認為麾下的將士驍勇善戰,此次出征一定能夠蕩平渤海國,但也不能驕傲輕敵。
安守忠還要率部向東攻打渤海國的南京和西京,還要收復安東都護府治下的各地,因此攻打上京的只有本帥統領的這十四萬人馬。
故此不能再多留了,給你和陶司馬留下三千將士就差不多了。”
李泌彎腰領命:“下官只是提出建議,一切皆由晉公裁決。”
隨后,王忠嗣帶著白孝德、衛伯玉等一幫部將與幕僚從東門離開幽州,率領八萬大軍吹響號角,浩浩蕩蕩的踏上了北伐的征途。
李泌帶著吳讓、宇文廣、陶爭先、姜操等一幫幽州地方官員一直向北送出二十里,這才返回幽州。
回程的時候,吳讓等人對待李泌的態度不自覺的就客氣了許多,沒有了從前的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