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著一張臉，對小皇帝扯出了一絲極為勉強的笑：“請陛下讓人端文房四寶給杜大人。”
一句話好似用了極大的力氣，說完整個人都好像被掏空了一樣。
小皇帝擔憂地看著王源，稚氣的聲音詢問著：“眾位卿家，剛才杜尚書與少保二人所議之事可有不妥？”
被問話了，反應最快的的都走到門口的王一韜。
一個轉身迅速回歸上朝時所在的行列，當仁不讓站出來道：
“王大人所言正是！想微臣位列人臣，每日主食也只是細糧，家中奴仆都是粗糧為主。
且微臣聞京城百姓就算小富即安的人家，也不能一年日日嚼用細糧，況賑災？
今年乃多事之年，朝廷上下都在節衣縮食，奈何遇到了北地災情，糧價上漲，能不餓死活命就好，微臣也贊同用粗糧賑災！”
歷來顧太傅帶頭的話被王一韜說了，眾人還有點兒不習慣，也不知顧太傅是否已經到了西安府。
翰林院掌院博士馮大人捋著胡子出列，眾人驚訝。
此人古板，本來就不愛上朝，朝堂之上更很少說話。
如今日這樣在百官之前表態的極為罕見。
馮大人一板一眼回稟：“微臣附議。災情面前，活命是第一要務！
不知西北災民之數具體多少？災荒之年，莫說粗糧，樹根草皮就能活命。
若是小王大人手里還有更便宜的粗糧，微臣建議，全換成最便宜的也無不可！”
說著，就掩袖低泣，雖未見淚珠滴落，但那通紅的眼眶卻有目共睹。
這時有人低聲道：“本官記著馮大人祖籍在漢中府，仿似漢中府十五年前遭遇過旱災。”
怪不得！
一時之間，乾元殿里氣氛涌上了悲傷。
王源想說“你們就不關心本官說的另一種粗糧是什么嗎”？
但此時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杜大人好像被馮大人一語驚醒，連聲道：“馮大人所說正是！小王大人，本官覺著還是換三萬石更便宜的那種粗糧吧，能用的時間更長一些。”
王源能說什么？
只能點點頭了。
默默算著三萬石細糧就是九萬石土豆，一個土豆約莫一斤，那就是一千萬斤土豆！
王源覺的頭有些暈，一千萬斤是多少？
一輛車能裝二十石米，大約能裝三十石土豆，九萬石就得三千車！
王源突然有點兒可憐姬緌的商隊了！
到現在為止，才拉回來五百多車，因為剿滅了三個土匪寨子，姬緌的商隊增加到每次兩百車。
商丘那里留下了一百多人四處挖土豆，才能在十天左右往返一次。
還缺二千五百車，還得跑十二次才能湊夠！
十二次就得四個月！
王源立刻心虛了，仿似沒有這么用人的？
好吧，今日過了明路，明日就增加兩支商隊，加速運糧！
以防漲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