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沒想到公主會這么大氣給他們引薦京城的上官,公主來的這兩個多月忙的腳不沾地,也沒有正式與他們洽談過。
每家見過的只有公主身邊的那個管事侍女,那通身的氣派就連他們家的正室夫人都難以望其項背。
而且每次談論的都是正事,沒有過分的要求,也不憑白接受他們的孝敬,按照那個明月管事侍女的說法,就是各家把公主交代的該做的事情做好,只要不違背法律法規,公主不翻舊賬。
可若為非作歹,牽扯刑法條文那得另糾,屆時怕各位的這點兒家底賠不起。
總之一句話,可以經商、發展產業,只要遵紀守法,按時繳納賦稅,公主不但不阻止,還能給你們提供好條件。
可若為非作歹自有嚴明法律讓他們知道銀州的鐵律,為富不仁犯錯,錯加一等(解釋權歸寧國公主)!
七人都是人精,這些人里這個做主宣旨的公公已經沒問題了。
剩下三個官員雖然官職不高,可都是京官,只要搭上了京官,自有用不完的好處。
七個人的心里正在撥著算盤珠子,藍公公一個不夠分,必須拿下另三人才行。
王源笑容不變,抬頭看了看天色道:“正好到了午飯時間,州衙上下已經準備好了一桌宴席,給公公和幾位大人接風,請入席。”
說完王源率先出門,拖地的大衣服在黃土院子中走了幾步,滿地的灰塵就沾染了衣袍下擺,金絲銀線的繡鞋上已經一層浮灰。
王源笑容不變,可身后跟著的不管是藍公公還是工部官員,亦或是服侍這幾人的小內侍都眼睛亂跳。
金線繡成的鳳凰華彩上面一層飛灰直接讓他們沒見過世面的宮里人開了眼界,感覺到了“土窩窩里飛出了金鳳凰”的既視感。
一個空空的餐堂,幾張木桌,王源在一張大大的圓桌旁坐下,圓桌上鋪上了一張大紅的棉布當桌布。
凳子都是新做的,就刷了一遍清漆,木質的紋理一清二楚,讓人一看就不會認不出新做的。
看木紋不好分辨材質,反正不是檀木、楠木,也不是次一等的樺木、雞翅木,也不是更次一等的酸枝木、松木。
藍公公抽了抽嘴角,看著王源。
王源臉色有些赧然道:“公公不要介意,平素餐堂人多,今日清空,單獨備餐,都是銀州城最好的吃食,那個、樣子或許不好看,但量足,包夠,都是銀州府衙的心意,望公公和幾位大人不要嫌棄。”
藍公公嘴角抽抽,量足,管夠是個什么說法?
但也不能不給寧國公主面子,看了眼身后的三個官員眉眼有些不喜,三個沒眼力見的,沒看到這整個銀州州衙里就只有那七個鄉紳穿著綢緞料子嗎?
非要沒苦硬吃,不管,待會自己是一定要住到鄉紳那里去的。
想到這里,也不矯情,眼神在七個鄉紳身上不斷掃射,憑著自己的眼力判斷這七人誰更財力雄厚,能給自己弄個舒服的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