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取暖靠抖,還吃不上兩頓稠的,半饑餓狀態熬冬,碰上天氣驟冷,得了風寒就只能聽天由命,反正藥是吃不起的,頂多多喝兩口湯水,能熬過來就是命大,就是有福之人。
無福之人就只能鉚足了勁再生,期望以數量對沖這種意外。
令人欣慰的是,北地的婦人體格強健,生孩子沒有大夫,沒有產婆,自家生過孩子的老婦對付一下,就給接生了。
喜人的是,或許是北地缺人,生了女嬰也沒有溺死或扔掉的,同樣養著長大。
畢竟北地的冬天長,生孩子就是家常便飯。
但北地人口還是少,是因為連年都在征兵,兵士死亡率奇高……
惠安長公主一次次紅了眼眸,褪去了華麗的裙裝,卸下了滿頭珠翠,一日三餐也只每餐兩個菜,她能指責誰呢?
是父皇不愿意好好治理江山?
還是皇兄不夠努力?
若真要怨,就只怨蒼天無眼,慕容家歷代皇帝沒有一個不勵精圖治的,卻總有各種原因不能中興,不能長壽,不能福澤天下子民……
匈奴戰敗,和碩特總部就在扎蒙,離他們的駐地只有五百里的距離,中間全是平坦的草原,若有戰事,快馬加鞭三日也就能殺到城門口了。
至于東突,乃蜷縮于更東更北之地,全年都是冰天雪地,人數不多,卻兇悍更勝匈奴!
天寒地凍中,大魏三面臨敵,軍報和求援信件比雪花來得早、來得猛,好在今天天氣異常寒冷,東面的海域結冰,不利行船,否則大魏必然會面臨四面楚歌的處境。
西疆東北角,最貧瘠的白州和銀州仿佛與世隔絕了,外面的騷亂就如那春風一般,度不過巍巍青銅山,也度不過橫切了西疆北地的懸河一般。
銀州和白州民眾第一次覺的冬日也有暖和的時候。
皋州知府連著幾封奏折呈遞上去,哭訴銀州霸道,哭訴寧國公主霸凌,可呈上去的奏折如石沉大海般沒有一點兒浪花。
他堅持敵對銀州的態度,在入冬后巡視皋蘭鎮時被眼前的繁榮震得恍如夢中。
什么時候,皋蘭鎮的繁榮超過了皋州府城?
三個月吧?
才將將三個月吧?
誰能告訴他,夏日的那場暴雨是幾月幾號的事情?
距今可有四個月?
滿眼的不可置信,地盤縮小了,可人來人往的,百姓滿臉都是他們皋州府城里見不到的歡樂。
“曹知州,你是怎么做到的?”
曹知州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道:“不是下官的能耐,只是應楓林灣白將軍的要求,對來往他們銀州的商人、百姓不予刁難罷了。”
皋州知府不可置信:“什么?這怎么可能?!”
曹知州點頭肯定的道:“大人,這是真的!您若是有時間可以去楓林灣看一眼就明白,下官管理的皋蘭鎮不算繁榮。”
皋州知府……
一抬頭對上了曹知州希冀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