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為什么他大婚,調度兵馬的大權為什么就歸了思遠?
雖然他不介意,可總應該有個原因吧?
姬無良點頭,王源繼續:“此話是真的,先皇當面與我說過類似的話,催你我大婚。只是那時形勢緊張,你駐守在外沒有回京而擱置了。”
姬無良皺眉:“為何?”
王源沉默,然后緩緩道:“或許他以為我是個純臣,心懷天下?也或許以為我是個文官,手無縛雞之力,卻可以牽制你這柄鋒利的刀?”
姬無良的眉頭皺得更緊,許久才慢慢松開:“所以,他忌憚你我,早就有了端倪?”
王源點頭,自古帝王莫不如是,只是也該有容人之量和慈悲之心。
可惜……
“如今之計你需速速返回東勝,與廖華商量,或許該將你我大婚的消息傳回京城,提議瑞興帝遵先皇旨意,先把戰王的封號要下來?
有了王爵,就有了守護疆土和百姓的職責。那么收留流民和救援戰火中的州郡就是理所應當的了。”
王源沒說的是,先皇只有獨子一個,瑞興帝還未成年,自然沒有皇嗣,皇室血脈單薄,又被鎮北侯和孔家聯合滅殺過一次,就連郡王都寥寥無幾了。
異姓王,又手握重兵,必然會有龍興之相。
龍興前,都是潛龍在淵之相,目前他們連潛龍在淵的名頭都沒有,自然該努力籌謀。
只是這些話姬無良怕是聽不得,這人,思想十分單純,估計連想也沒想過。
就讓他糊涂著吧,畢竟這個念頭也是年后自己才逐漸有了模糊的念頭。
主要是這天下,能好好護著百姓的,她沒看到幾個。
姬無良好像被王源的話術給說服了,眉眼間的郁色舒展了不少:“這么說的話,我的確該盡快上表,西疆柱梁大將軍的部隊已經好幾次逼近我鎮北軍的駐守之地,而北地多個州郡已經淪陷,在這么放任下去,京城之危肉眼可見。”
他想打,卻沒有這個資格。若真因為大婚就可以有,那逼迫一下朝廷,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倆人各有心思,卻都出奇一致地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心里陰暗的小九九。
于是沒什么廢話,在一百多盒紅寶壓箱底的重禮下,跟著姬無良過來慶賀喝喜酒的鎮北軍部下笑呵呵地挑著賀禮回返了。
王源站在青銅山上,望著一條黑龍般的隊伍逐漸消失在視野,心中那一抹留戀和不舍發酵到了頂峰。
心情不好的新婚夫人腳尖一點就消失在護源軍的眼中,然后整個青銅山的山頂到山腰都變得雞飛狗跳、虎嘯狼嚎。
護源軍仿佛集體失聰,散開隊伍該干什么干什么。
日落之時,早就平復了心境,卻留連在自己輕功和內力又有了質的飛躍的喜悅中,打了無數的獵物回到了公主府。
州衙的事情都交給了王昌明和齊通判,她要騰出手來干點其他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