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姑娘、未成年的孩子以及剛結婚的小媳婦都悄咪咪地站在街道兩邊怯怯地偷看,指指點點、交頭接耳地說著什么。
王源本就是隨意走走,看看如今的世道、事態和民生,看到熱鬧自然也往上湊。
一點兒沒覺得自己這個年紀的新媳婦應該和那街道兩側非禮勿視的姑娘們一樣避嫌,踮著腳尖,在左聽風右雨心的護持下很快就擠到了最里面。
還別說,擠進來的第一眼就讓她皺了眉,原來是一家叫做紅袖招的花樓。
花樓前幾十個膀大腰圓的打手,在領頭兩個一看就不太正經的男人的指揮下正在對紅袖招裝扮的嫣紅翠綠的門廳在打砸。
門口的地上躺著的儼然是紅袖招里的龜公和打手,樓里的姑娘們全都安靜地坐在一樓的大堂里,擠作一團。
只有老鴇面色冷凝地站在門口,年紀大約二十七八歲,濃妝艷抹的臉上可以看到精致的五官,以及妖嬈的身材。
那雙嫵媚的春眼可以想見平素一個眨眼間的風情必然是勾人攝魄的。只是此時卻滿臉冰霜。
門外的兩個男人一個一臉不屑,一個一臉猥瑣。
猥瑣相的小個子開口就是讓王源很不想忍耐的油膩之言:
“娉娘子,這可是你們紅袖招太不識好歹了,我家老爺過壽請你們紅袖招的姑娘過去陪酒,那是給你們面子,老爺賞姑娘們喝酒,讓他們陪貴客,那是多高的看中!
只要被貴客看中,往后的前途和榮華唾手可得,可你怎么教姑娘的,居然拒絕,嚴詞拒絕!
我家老爺的面子都被你們紅袖招扔到地上踩碎了,讓他老人家往后還怎么在平涼地界見人?”
被稱為娉娘子的正是紅袖招的老鴇,聽了這話臉上的微表情都沒有變,冷聲道:
“在平涼郡誰人不知我紅袖招雖然掛的是秦樓楚館的牌,可里面的姑娘都是賣藝不賣身的藝伎!
你方府過來請人時可是禮數周到,請我們姑娘給你們唱曲慶賀,我紅袖招開門迎客,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我娉娘子也事先言明過只唱三曲,姑娘們滴酒不沾的。可你們前面答應的很好,姑娘們一進方府就硬逼著姑娘們飲酒。
喝了酒喉嚨自然不舒服,你們卻由此埋怨姑娘們唱的不好,要陪酒賠罪。
感情你們是認為我紅袖招的姑娘稀罕你們的酒、還是稀罕能做姑娘們祖父的男人?怎么,說不過就要硬搶?”
猥瑣小個子被娉娘子毫不留情地戳破內里,臉色難看得很,道:
“娉娘子,我方家的敬酒不吃還想在平涼郡混下去,你可問過我家老爺同不同意?
識趣的,交出小瓶兒和綠果兩個小娘子,我家老爺一高興就放過你們了。否則,明天這平涼郡就沒了紅袖招這個名字!”
娉娘子慘然一笑,昂起頭道:“你們敢今日找過來不就是因為知州大人他們不在?
既然如此,何必再多說廢話!只是你們以為這樣就想讓我紅袖招將姐妹送出去消災,那你們可是白日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