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被綁的他,此刻卻是連基本的掙扎都無法做到,只能夠隨著這股宛若要被淹死的窒息感,逐漸開始變得恐慌驚悚起來。
看著對方脖頸,手背之上逐漸暴起的青筋,以及那逐漸僵硬的掙扎力度。
崔孝國抬了抬手。
濕透的抹布被錦衣衛一把扯開。
“唔....咳咳咳”
看著一邊咳嗽,一邊喘息的覺心和尚。
對方原本臉上的平和盡消,只剩下對于貼近死亡后,最真摯的恐懼,以及對于能夠呼吸的幸福。
長孫無忌沒有著急詢問,崔孝國再次抬手。
頓時,在覺心恐懼的掙扎大叫中,剛才的那張抹布,再次的被按在了他的臉上。
“嘩啦啦......”
長孫無忌手中提著一個有著滾燙開水的水壺,走到覺心和尚的身旁。
蹲下身子,也不管那在對方的掙扎之中,濺到他身上的水漬。
“你便是不說,那些小心思老夫也一清二楚,是替那并州道的幾十萬佛門惡僧出氣?是覺得當今陛下和太子,要因為那隱太子之事惶惶不可終日?”
“攻心之計罷了,并不怎么高明”
“老夫好奇的是.....你是怎么讓韋挺見到隱太子,還深信不疑的.....”
“老夫生氣的是.....明明老夫并未招惹爾等,就是整日在那河道之上忙碌,明明正是老夫青史留名,能夠死后享受香火的天賜良機.....爾等卻是偏偏挑了這個時候。”
“汝可知,老夫當時是什么心情?”
長孫無忌聲音陰冷,眼神更是宛若那索命的厲鬼般惡毒。
說話的功夫,手中水壺之中,嘩啦啦的滾燙開水,便是傾倒在了一旁覺心和尚那被捆綁在木樁之上。
因為窒息和掙扎而不停張開又握緊的手掌之上。
“嘩啦啦....”
“唔!!!”
長孫無忌咬牙切齒:“高僧汝可知,何謂冰火兩重天?”
“嗚嗚嗚!!!”
覺心的凄慘下場,引得周圍幾個牢籠之中的涉案之人,紛紛面色慘白,一個個口中發出咿咿呀呀的惶恐叫聲。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胡琴,鑼鼓,三弦,鐃鈸等等樂器激烈奏響。
“夜深沉,宮闈秘,秦世子心中起風波~”
“生路絕,洛陽難成,生死禍福一念間~”
“想吾父征戰沙場布衣甲胄巾帶血,今卻落得太子毒酒命懸陰曹陽路間~”
“禍傾王府父母弟妹啊啊啊啊!!!”
腔調怪異的唱詞聲,在陽成宮后梨花園中傳來。
當侯茜雅在王德的帶領下,來到這里的時候,一眼便是看到了那正在一處戲臺前,搖頭晃腦,頗為愜意的太子李承乾。
一邊聽著風格和以往聽著完全不同的戲文,一邊還時不時的對著一旁一個穿著帝國大學教授服飾的老者交代著什么。
“不錯,這一段就很好,唱詞就是要激烈悲憤......哎,孤當時那個委屈悲憤啊,不提也罷”
侯茜雅:“......”
總感覺這位太子殿下,好像又在干什么了不得的大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