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
夜空下馬蹄聲回蕩,營外一眼望不到邊際的一座座土坑出現在眼前,不斷有木車被士卒推出來,然后拋在這土坑內。
翻新的泥土腥味濃烈,但那股血腥味更加濃郁,就在這時一陣嗚嗚聲傳來,土丘上騎在赤兔馬背上的呂布淡漠的望著這一幕。
五六百渾身狼藉身穿一層薄薄的外衣,手足上都捆綁著麻繩,口中都被綁上了如牲畜般的木棍在嘴角處,他們只能發出陣陣嗚嗚的掙扎聲。
木棍都被咬上了深深的牙印,月光下露出那一雙雙恐懼的眼眸,顫抖的身軀被身后的士卒蠻橫的推著前進。
“稟主公,袁軍六百余軍中百夫長、校尉等已全部壓到。”監管這里的校尉發現了遠處月色照耀下山丘上那道火紅色的身影,急忙跑過來稟報道。
望著單膝跪地恭敬的校尉回稟,呂布只是淡漠的一點頭,瞬間這名校尉直接一抱拳起身,臉上閃爍著冷芒大喊一聲:“行刑!”
皎潔的月色下,泥土與還未干枯的血腥味混雜在一起,六百余袁軍士卒臉上閃爍著恐懼之色嗚嗚叫著,掙扎反抗的身軀不斷亂動,可在背后那一名名如狼似虎的并州軍壓迫下,只能臨死掙扎的被壓倒在地。
校尉高高舉起手掌狠狠的一揮舞,瞬間身后那一柄柄月光下閃爍著寒芒的長刀滑過。
噗嗤~噗嗤~
人頭落地的聲音不斷響起,血水噴濺,一時間空氣中憑添了一份濃郁的血腥氣,片刻間剛才還鮮活的生命,此時冰冷的大地上化為了六百余具無頭的尸骸。
噗通~噗通~
一具具無頭尸骸被扔進土坑內,那一顆顆臨死前恐懼的雙眸此時還掙著,他們不甘可又無力反抗。
土丘上郭嘉的身影緩緩走出來,來到呂布身前語氣淡漠道:“主公,這就是所謂的一將功成萬骨枯嗎!”
仿佛是在質問自己般,呂布聽后緩緩轉過頭,望著渾身氣息已經大變的郭嘉,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六百余人的生死與霸業相比,奉孝可知孰輕孰重!”
淡漠的話音回蕩在耳旁,此時的郭嘉感覺了身體由內升起一股寒意,看著呂布淡漠的眼眸,仿佛是一個無視生命的血腥屠夫般。
最后郭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原來這就是爭霸,這就是戰爭,戰場上看到的廝殺只不過是明面上的,暗中的殺戮絲毫不比戰場上弱多少。
六百余袁軍軍官,不分青紅皂白被扒下了皮甲武器,這些在這個時代可都是重要的軍中物資,豈能浪費。
最后這六百人廝殺了一天被收降后,一整天沒有飲過一口水,吃過一口飯,就這樣被推上了斷頭臺。
心驚膽戰的恐懼終于消失了,他們再也不用受那股煎熬了,秋風瑟瑟,郭嘉剛換的一身干凈的文士服在風中吹動,臉上卻浮現著一股掙扎與不忍。
噠噠~呂布走了,走之前回頭一望留給他的只有一雙淡漠生命的眼神,與戰場上散發著桀驁霸氣的呂布完全不同,仿佛是變了一個人般。
只有典韋在最后神情有些忐忑的對著郭嘉說了一句話,“大道理吾不懂,但吾知道在主公治下的百姓比之前要好的多。”
月空下,山丘上的郭嘉靜靜的望著遠處的場景,不斷有人推著木車來,不斷的有土坑被填滿然后掩埋,仿佛一直在重復一個動作般無休無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