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慶忘記了當年官渡之戰時他同樣深陷絕境時爆發出的那股瘋狂的勁頭,同樣他也可以選擇投降或者逃跑,可惜他卻沒有。
裴元慶并沒有設身處地的去想,換成是他,他會投降或者放下兵器嗎?
鐺鐺~
一陣瘋狂亂舞下,終于高寵掌中的寶劍再也撐不住了,在清脆的聲響下斷為兩截,一道銀光閃爍在眼前。
八卦梅花亮銀錘直沖沖的襲來,沒有戰甲的抵擋,就連掌中唯一的寶劍也已經斷裂,那沉重的銀錘直接頂在了他的胸口上,高寵本能反應下直伸出來兩雙手攔截。
噗通~
身體猶如破麻袋般被轟飛,同時口中更是噴出一口混雜著肉塊的鮮血。
眼睜睜的看著對方被自己掌中的銀錘轟飛,明明勝利的裴元慶心中卻提不起一絲喜悅之色。
滴答~滴答~
落地后的高寵踉踉蹌蹌的再一次爬起來,胸口已經凹下了一部分,鮮血不斷的滲出來,血肉模糊的雙臂更是控制不住的顫抖著。
抬起頭滿臉的鮮血嘴角更是勾起了一絲猙獰的笑容,嘴角不住的有鮮血流淌而下。
高寵直勾勾的望著對方,喘著粗氣獰笑道:“哈哈~小子你很不錯,死在汝手中也不算辱沒了老子。”
鮮血不斷的流淌滴落,此時的高寵已經完全成為了一個血人,落入在裴元慶眼中卻充滿了暗淡。
搖著頭裴元慶苦澀的自嘲一笑,平時掌中最愛的八卦梅花亮銀錘,此時那銀錘上的血跡卻十分刺眼。
“這么做值得嗎?”
裴元慶不甘的望對方喃喃道,而高寵聽后身軀一陣晃動,臉上透著一股解脫的笑容,重重的一點頭。
“值得!就比如汝同樣心甘情愿為呂布賣命般,老子認為值得!”
噠噠~
看著對方那血肉米模糊的身軀一陣晃動,仿佛一陣風都能吹到般,裴元慶沉默的一言不發緩緩朝著對方走去。
視線內看著對方的身影更是一陣模糊,隨著身體重傷更是大量流血下,腦海中不斷浮現著眩暈感。
狼狽的一甩腦袋,突然他看到了裴元慶的身影正朝著他走來,不由的低著頭高寵發出了沙啞的笑聲。
就在這時高寵抬起頭猛然怒吼一聲,一個飛撲直接沖了上去,沉默的裴元慶看著對方沖來的身影,眼中浮現出一股狠辣與瘋狂。
轟~
銀錘猛然轟出,噗通一聲一個血肉模糊的身體落地后,裴元慶猛然仰天長嘯起來。
發泄!復雜的心情統統在這一聲長嘯中發泄出來,隨著對方身體落地后,裴元慶眼中也充滿了狠辣。
高將軍一路走好,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吾裴元慶在此發誓,吾窮極一生定要為大王踏碎所有攔路石。
深深的望了眼對方那漸漸失去溫度,胸膛已經停止起伏的尸體,裴元慶沉默沙啞道:“不要傷害了高將軍的遺體。”
諾!
這一次勝利了,更是斬殺了江東一員虎將,可裴元慶卻是生不起一絲開心,反而落寞的獨自一人緩緩朝著樹林外走去。
眼中充滿了復雜之色,裴元慶的手已經不再干凈,他不在時曾經那個光明磊落的銀錘大將了,他學會了趁人之危。
當走過老什長身旁時,老什長吃痛的揉著撞的生疼的背部,看著裴元慶這幅模樣后,不由的輕聲道:“裴將軍,戰爭從來沒有光明磊落,只有勝負才是結局,這句話乃是大王親口說的。”
猛然間裴元慶落寞的眼中閃過一道亮光,抬起頭看著這位念過死旬的斥候什長,深深的望了眼后便堅定的一點頭。
“打掃戰場撤退!”
諾!
這座茂密的叢林沒有名字,只有今日的一場殺戮見證了這里的不凡。
夕陽下裴元慶隨同二十余輕騎漸漸消失在了叢林中,臨走前裴元慶更是回眸深深的望了眼只有微風吹動的樹林,嘴角喃喃道:“高寵,戰場不是兒戲,也不是武者比試,殘酷的戰爭下只有勝負兩種結局,謝謝你讓吾懂得了這個道理。”
“將高寵的長槍送到江東大營外!”
諾!
這一次裴元慶的聲音不在落寞,但比之曾經卻多了一分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