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幼年便被擄掠到了草原上為奴為婢,這一輩子沒有承受過大漢的恩惠,但吾這輩子不虧,河套之地的蠻夷吾盡皆屠殺沒有個活口,當年的滅家血仇已報。”
“所以吾這一生不會臣服大漢,更不會臣服那呂布!”
驕傲的冉閔的話依然歷歷在目,他這輩子死都不會臣服大漢,更不會臣服任何人。
亂軍中滾滾鐵騎襲來,一根根粗壯的鐵鏈蜂擁而至,在血色的黎明下二人被十萬大軍團團圍住生擒,冉閔爆發出最后的一聲怒吼充滿了無盡的不甘,他不甘的是殺的蠻夷還不夠。
咳咳~
雁門的靈堂內李存孝一身白服臉色更是蒼白的發出陣陣咳嗽聲,一旁的侍衛望著此人更是充滿了恭敬。
“將軍,大王有令讓將軍養好了身體才能護衛邊疆。”
面對士卒的擔憂,李存孝凄慘的搖著頭,搖搖晃晃的起身,望著靈堂內二人的牌位突然凄涼的喊道:“汝等二人走的好生灑脫,河套時的誓言汝等卻是辜負了,但殺盡蠻夷的誓言吾卻不會忘記!”
說道最后一句話時李存孝臉上更是露出了堅定的神色,深深的望了兩口黑色的棺木后,重重的一抱拳大喝道:“曹孟德!冉閔!汝二人背棄了咱們的誓言,但河套之地總有一日吾必親自奪回來,河套之地將再次出現漢人的身影。”
靈堂內李存孝發出了低沉而又堅定的誓言,而此時雁門關城樓內繚繞著一股中藥的苦澀之味。
“文優!孤不該帶你來!”
望著枯瘦如柴的李儒虛弱的躺在病榻上,呂布臉上充滿了懊惱之色。
而躺在病榻上的李儒卻是露出了輕松的笑容,“大王,草原如這大漢般,三族爭雄已是不爭的事實。”
“咳咳~切莫令一家獨大,誰弱咱們便助誰,切記一定要讓草原日日殺戮,如此一來方可消耗草原的底蘊,大漢邊疆可萬無一失,大王也可放心一統天下。”
“文優,這些事還是汝養好了身體來操勞,孤還需要汝。”
呂布痛苦連連搖頭,看的李儒更是啞然一笑,沙啞道:“呵呵~沒想到啊,當年董公兵敗長安時吾已經看到了末路,長安算漏了李氏一族,令董公身死,本以為就此消逝在歷史長河中。”
“呵呵~天見可憐啊,蒼天當真是厚待吾李文優啊,沒想到暮年竟然能再次已天下為棋盤。”
說道這里時李儒仿佛是回光返照般臉色潮紅透著一股興奮之色,沙啞的大喊道:“吾李文優前半輩子為的是為董公爭霸天下,后半輩子竟然能為華夏安穩出謀劃策,哈哈~蒼天當真是垂憐吾,大王!”
死死抓著呂布的手掌,李儒枯瘦凸起的雙眸更是激動的盯著呂布,沙啞的大喊道:“大王,后世人會說吾李儒乃是霍亂天下的賊儒嗎?”
人進將死其言也善,誰能想到李儒最后擔憂的竟然是自己的后世的風評,到了最后李儒也逃脫不了名利二字。
看著李儒流出兩行質問下激動的淚水,呂布堅定的搖著頭重重的握著對方枯瘦的手掌沉聲道:“不會!汝李儒的名字孤會令吏官記載在史書上,后世人都會知道東漢末年有一位寒門的儒士,智謀似妖有功與社稷,更是有功與華夏。”
聽著呂布那斬釘截鐵的聲音后,李儒激動的臉上終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掌心那枯瘦的手掌漸漸軟下來,呂布低著頭輕輕的將那枯瘦的手掌放入床榻上,眼眸泛著血絲。
李儒走的很安詳,甚至在最后時刻更是帶著微笑離去的。
“算無遺策,如遇良主,大業必成!”
看著安詳的李儒呂布低沉沙啞的說出了對于李儒的一番評價,最后輕柔的為這位毀譽參半的絕世謀士蓋上了白巾。
嘎吱~
夕陽下呂布的聲音消失在了屋內,寂靜的屋內只有淡縷陽光照射進來,而床榻上卻躺著一名安靜的人影,可惜卻再無任何聲息,直至門外響起了呂布充滿悲戚的大喝聲后,無奈的安靜才被打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