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迎和童顏他們也紛紛趕過來。
消毒水的氣味凝固在每一個人的鼻腔里,混著頭頂上白熾燈的刺目,在心臟上敲擊著尖銳的回響。
氣氛一度壓抑到極點。
亮起來的手術中的字眼,因為接觸不良,隱隱在顫抖,每一次顫抖都像是拿著鈍刀割著心臟。
從進去急救室到現在。
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唯一聽到的消息,就是護士剛剛跑出來,說雙胞胎兒早產,說孕婦胎盤早剝大出血。
童顏緊緊的咬著唇瓣,唇瓣都被咬爛了,咬出一層層血。
司政年把童顏抱進懷里,“昭昭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
童顏恨不得現在躺在里面的人是自己,自己可以為女兒代替一切苦難。
可若是痛苦能代替。
想要代替的又何止童顏一個人?
花迎面對著雪白冰冷的墻壁,默默的流著眼淚。
商眠坐在冰涼刺骨的連椅上,一只手抱著一個小朋友。
就連小八都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同尋常,一句話都不敢說,默默的盯著手術室門,知道媽媽在里面,也知道媽媽現在……可能很危險。
雙胞胎現在也不過六個多月,連二十八周都不到,花迎和童顏的心里已經對兩個小寶貝不抱什么希望了。
不說是雙胎。
就說是單胎,六個多月的小孩子,也是又小又弱,更何況是兩個……
兩人都覺得自己雙腿發軟,只能站在或蹲在原地,沒辦法動彈。
在花昭被推進手術室里兩個半小時之后。
手術室房門第二次被打開。
兩個護士推著保溫箱出來。
那輕微的嗡鳴聲刺破了死寂。
商北梟踉踉蹌蹌的走過去,只從透明的保溫箱里看到了兩個蜷縮起來的小身影。
小的不像話。
那小臉,甚至還沒有一個女人的掌心那么大。
監護儀上的綠色波紋,一點一點的升起,一點一點的落下,中間甚至出現了好多斷層,微弱的仿佛隨時會斷裂。
商北梟的眼淚瞬間落下。
護士一邊推著保溫箱往兒科走,一邊說,“新生兒月份太小,并發了新生兒呼吸衰竭和低體重兒并發癥,家屬請讓一下,要把孩子轉到兒科。”
商北梟看著其中一個襁褓里面的寶寶,也不知道是女孩還是男孩。
商北梟只看見他渾身發紫。
又紫又青。
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眼睛緊緊閉著,似乎……
商北梟潸然淚下。
只是忽然之間。
那發紫的小手動了一下。
只是動了一下,很小很小的一下,輕微的動作,狠狠的撞擊到商北梟的心。
商北梟聲音艱難晦澀的開口,“孕婦呢?”
護士頭也沒回,“還在搶救。”
說完。
在眾人心疼的目光下,兩個孩子已經被護士推遠了。
生死未卜。
甚至,都沒抱什么生還的希望。
太小了。
小的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心都要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