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就知道說好聽的哄我這老婆子”賈母笑的一臉褶子都散開了幾分,“還不去換了衣裳,過來吃些酒菜,我的兒,幾天不見你都餓瘦了都是你那狠心的老子,說什么讀書明理,依老婆子看來,我們這樣的人家,哪里需要那些勞什子”
“老祖宗說的太對了”賈寶玉對此自然沒有任何意見。
說完,他就分別向其他人打了招呼,這才轉身回了賈母臥室旁的暖閣,那里自有他的衣服,緊跟著他過來的襲人服侍幫忙;客廳這邊自然全都含笑應對,沒有一個人提過諸如“男女七歲不同席”之類問題,還都放下了快子,很明顯是等他回來一起吃。
足足將近半盞茶功夫,換了一身衣服卻依然鮮艷明亮的賈寶玉含笑回到客廳,在一眾女卷的笑容中擠在了賈母身邊坐下,這才在賈母安排的丫鬟服侍下開吃,中間除了拿快子夾菜,竟是沒再管過其他事情,想吃什么就招呼一聲,自有下人幫著換過來。
一頓飯足足吃了兩炷香功夫,事后又分別收拾洗漱,甚至賈母和王夫人又換了一套衣服,再用去將近一炷香,等到所有人都吃完收拾好,時間早進了未時下午一點以后,這期間全程透明的邢夫人告辭走人,客廳里重新恢復熱鬧,史湘云和賈寶玉一左一右,分別依偎在賈母兩側,三個人正好“占用”了長榻。
“愛哥哥,這些日子我聽說你被老爺趕著用功,可有學到什么東西”一群人說說笑笑,史湘云眼看賈寶玉玩的開心,就好心提醒一句,“你可要小心有些,我聽說老爺這些日子老喜歡考校,萬一被抓了,可不是耍子的。”
“哼,不過是寫祿蠹蠢物的東西,學了些無用之物。”不想她一句好心提醒,正好踩到了賈寶玉肺管子,“若不是老爺催逼的緊,我才不愿管這些”
下面正在談笑的李紈、王熙鳳、探春、惜春同時表情一僵,默默收起了話題;傅秋芳依然微笑,只是眼神中閃過一絲玩味;王夫人明顯帶了不滿,倒是中間的賈母面露“心累”表情,攬著賈寶玉安撫起來。
“你若是有膽子對老爺這么說,我才真的服你”果然,史湘云下一句話就讓賈寶玉全身僵住,甚至整個客廳都靜了下來。
“啪”
原本掛在胸前的玉佩被他狠狠拽下來,一把砸在了地上又勐地彈起,足足滾出去數步才停下;剛剛不過是口嗨一句的史湘云瞬間變色,不只是她,整個客廳里所有人都露出驚懼的神色,王夫人臉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什么勞什子東西,還說是通靈呢,每日里用功辛苦,也沒見它有什么靈氣,背不下來還還要被打手板,不如摔了去,大家死了干凈”賈寶玉帶著哭腔的聲音響徹房間。
“我的兒,何苦要摔你的命根子”賈母一把將史湘云推到旁邊,摟著賈寶玉“心肝兒肉啊”就哭開了,王夫人更是狠狠瞪了史湘云一眼,將這傻姑娘嚇得臉色煞白,隨即加入了與賈母一起的“二重唱”。
有意思的是,全場雖說無人想到賈寶玉會“開大”,但除了幾個“參與者”之外,包括李紈、王熙鳳和探春、惜春在內的所有人全都跟著落淚,偏偏無一人上場“勸架”,只有徹底嚇呆的史湘云傻傻斜靠在長榻右側扶手,梨花帶雨的看著眼前的鬧劇。
“寶兄弟,你還是戴上吧。”也不全是,眼看“劇情”已經推進了不短的功夫,傅秋芳起身撿回那塊玉佩,輕輕蹲在賈寶玉身前說道,“老祖宗也說了,這玉是你的命根子,摔壞了我們也心疼不是若是讓老祖宗和太太嚇出什么好歹的話,老爺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正在“三重唱”的三個人慢慢止住聲音,賈寶玉默不作聲將玉佩接過;眼看著鬧劇“高峰期”過去,其他人這才紛紛上前勸說安慰,足足半盞茶功夫過去,總算是讓賈寶玉恢復了笑容,又開始與大家有說有笑,甚至還沒忘了招呼史湘云,只是這一次,他的“云妹妹”全沒了接茬的興趣、或者說膽子。
“老祖宗,媳婦有些不舒服,這就回去了。”眼看著客廳里恢復了“熱鬧”,王夫人臉色明顯紅潤異常,最后看了一眼史湘云,這才起身向賈母告辭,“許是剛剛貪了幾杯,腦袋有些迷湖,想來回去歇息一下就好。”
“既如此”賈母皺了皺眉,看王夫人的樣子,實在不適合再讓大隊人馬跟著,“你身邊只有金釧兒一個人不要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