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杰,我記得我們剛來時,這邊的白蓮教沒這么夸張吧”周陽皺著眉頭問道。
“不錯,一開始卑職也很奇怪,還是在打聽之后才知道,湖廣這邊無所謂,中原之地連續兩年旱災,大量流民按照慣例流入了湖廣乞活,這邊還算好的,聽說鄖陽府那邊已經人滿為患,甚至為了吃飽,已經多次與當地百姓動上了手。
湖廣本來富庶,白蓮教雖說一貫勢力不小,但在這邊并無多少根基人手,這下子算是幫他們補上了;幸好那邊一向是亂民的重災區,提督、巡撫多有準備,一方面賑災,一方面鎮壓,總算是讓鄖陽府那邊沒出亂子。”
“這樣一來,反倒是原本沒什么事情的其他府縣因為防范不嚴,有了出事的苗頭。”周陽眉頭更深,也明白了袁修的意思,“我們那位縣令大人呢沒出手賑災嗎還有,這村里看起來也不算窮困,拜香壇的這些應該都是村中百姓吧他們又沒成流民,跟著搗什么亂呢”
“前些日子,縣城近郊各村各處的場面人物齊聚縣衙,希望縣令大人能夠牽頭賑災,他們愿意為此捐錢捐物。”一向比較莽的孟坤恨恨說道,“誰也沒想到,這狗官說的好聽,卻左手拿了錢糧,右手就派出衙役捕快,到處驅趕追打災民,竟是一粒米都沒放出來。
原本不算多、好歹還不至于餓死的災民這下子徹底沒了活路,竟開始成群結隊威逼要糧,弄得整個縣里人心惶惶;白蓮教趁機傳教,最主要是將各村百姓組織到手里,借口是聯結互保,另一邊再收留災民,幫他們聯系各村商議借糧,一來二去就有了聲勢。”
“這狗東西”周陽起的破口大罵,他一個現代人,當然知道“官逼民反”的道理,百姓活不下去,就別怪人家玩命;但現在不一樣,他不能看著大冶亂起來,因為那樣一來,最終負責收尾的只能是他手里的大冶千戶所。
問題是,他又對這樣的事情毫無辦法,因為不能直接動用雪字號錢糧賑災,他現在掌著兵權,理論上對縣里的行政事務沒有任何權限,敢出手就跑不了一個“刁買人心、圖謀不軌”的帽子,這在封建社會屬于絕不能沾的死路。
可要是這么什么都不做,干巴巴看著到最后少不了就要動兵鎮壓,前世受過的教育早已讓他把“為人民服務”理念刻印在骨髓中,這種明顯是殺戮百姓的事情,他又實在不愿意沾手。
“大人,我們怎么辦”趙桐不放心的問道。
“怎么辦涼拌”周陽氣的不輕,卻沒有絲毫辦法,“只要這里沒出事,我們就不能動;一旦出了事,無論如何也少不了我們的掛落,這姓徐的狗東西,前往別讓老子逮住機會,若不然定要讓他好好嘗嘗厲害先撤出去,這里不方便說話”
接下來沒什么好說的,既然發現了問題,又沒法子當場解決,那就只能自己先打基礎,做好隨時動手的準備,因此,周陽招呼眾人直接回了千戶所,這里正在進行日常訓練真要說的話,這其實也是不合規矩的,封建時代“三日一操”都算精兵,他這種“每日一操”還是“日夜訓練”的模式,一般都是“有想法”的人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