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薛蝌差點兒嚇傻,哪怕是他對朝廷上層信息了解不多,也知道這位王爺屬于“不能提、不能碰”的類型
“周大哥,怪不得那位武昌知府家的張嵐公子就來了一次,就沒再上門過。”趙麒英也被弄無奈了,“原本大哥對此事的安排,其實是在敷衍,反正大冶這邊上等精鐵產量有限,隨便他從什么地方弄到,都與我們無關”
“然后,雪字號那邊大規模鋪貨,直接把知府大人喂飽了。”周陽沒好氣的看著嚇傻的薛蝌說道,“想必他現在已經認為,是我面子上故意矯情,然后私底下支持呢我記得商號在這邊負總責的,是劉成劉掌柜對吧
“我這就去斃了這狗才”薛蝌氣的勐然起身,以至于帶翻了身后的椅子。
“好了,這份生意到此為止,以后注意點兒就是。”周陽稍作思考,最后還是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示意薛蝌坐下,“反正這鹽鐵生意,拉到臺面上沒有不該死的,多這一條罪名也就那樣聽你的意思,劉掌柜這次也過來了”
整個封建時代中后期,“鹽鐵專賣”都是鐵律,非要按照律法來勘定,那么無論是大冶各家礦主,還是揚州各大鹽商,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誅九族絕無一家冤枉;但這是“理論上”,實際執行根本落不下去。
現代人都懂,最快最多賺錢的生意都在x法里記著呢,這話放在封建時代也一樣,鹽鐵如此巨大的利潤,別說是各路大大小小的勢力,就是皇家都不干凈,至少所謂的“八大鹽商”,每一個背后都有后臺,大部分都是皇家的白手套。
雪字號私賣精鐵,上綱上線確實是大罪,但只要不被抓到現形,其實根本無所謂;賣給張嵐、或者直說是賣給義忠郡王的精鐵確實不少,真要掰開揉碎了說,也就那么回事,只要今后不再繼續,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被后續的事情沖澹。
“小弟酒宴前已經讓人叫了過來,想必現在就在前院等著呢。”薛蝌趕緊說道,他沒想到不過是一時疏忽,竟然闖下了這么大的簍子,“大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問”
“讓他進來”周陽剛一說完,就見一個很是富態的中年男子連滾帶爬進了客廳,他也沒客氣,任他跪著問道,“劉掌柜,截止目前你經手賣出去的精鐵,大概有多少”
“回大人,已經超過萬斤。”劉成戰戰兢兢跪在那里,豆大的汗滴直接落在地上,“大人,小的真不知道,這些精鐵竟是”
“萬斤那還好說。”周陽松了口氣,區區五噸熟鐵,三到四門十二磅炮的消耗罷了,他擺擺手示意劉成起來,“行了,以后注意點兒,賣貨一定要挑好客戶,如果我猜的沒錯,人家是直接找到你那里開價,你就直接賣了”
“大人明鑒”劉成的語氣總算平靜不少,“來人自稱是知府大人門下,也得了大人的允許”
“瑪德,被這狗日的鉆了空子”周陽當場說了臟話。
“周大哥”趙麒英白了他一眼,示意劉成出去,這才向周陽說道,“這位王爺看來沒辜負外人的猜疑,當真是所謀甚大,只是,他從湖廣之地弄到的大量精鐵,又該怎么運去京城”
“管他呢”周陽還是沒解氣,“就讓他繼續作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