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想這么干了,雖然功力封印了,可幾年前,楚如玉就讓他體質恢復了一些,對付一般凡人沒有問題。
“不行!”
楚如玉搖搖頭,聲音很小,卻很堅決。
太陽升高了,還魂草還無人問津,楚如玉用幾塊樹皮遮住還魂草,免得曬蔫吧了。
閑著沒事,落塵坐在小木箱子上,倚著背筐,嘴里嚼著一片草葉,目光懶洋洋的。
對面不遠處,是一個小酒館,不到中午,酒館里已坐滿喝茶的人,嘈雜的吆喝聲傳出很遠。
一位膀大腰圓的婦人,拎著一個男人從酒館中走出來。
“就知道喝酒!就知道喝酒!你有本事也行,可家里都要斷頓了,快喝西北風了,你還跑來喝酒!
下午,把地里的草拔干凈。要不,老娘晚上再也不伺候你。”
婦人說著,薅著男人頭發的手加大了力氣。男人被迫彎下腰。
“給我留點面子,當面教子,背后教夫。你松開手。”
男人哀求道。
“你有什么面子?幾畝薄地荒廢了,賣兒賣女就有面子了?
你好吃懶做,心還花花,嫁給你,倒了八輩子霉。”
婦人嘴上不依不饒,手卻松開了,還輕輕揉了揉男人的頭,顯然還是心疼男人的。
“我回家就把你休了。”
男人嘴上硬氣,卻飛也似的跑了。
圍觀的眾人一陣哄笑。看熱鬧的落塵也咧嘴笑了。
街上,一只花蝴蝶飛過,一個小女孩在后面緊緊追趕。
“蝴蝶,咱倆做好朋友好嗎?
你告訴我草為什么是綠的,天為什么是藍的,好不?
蝴蝶,你停下啊,停下啊,我不會傷害你的。”
小女孩拍小手。
落塵饒有興趣地看著,還和楚如玉點點頭。
“神魂淬煉,不在九霄雷劫。
而在螞蟻搬家中,在蝴蝶的翩躚中,在市井罵街聲里。
螞蟻的團結,蝴蝶的自由,婦人罵夫的絮叨,女孩天真的童言,皆是道音。
面前這些嘈雜的聲音,是人間的煙火。里面藏著天地間最直白的修行。”
落塵瞇縫著眼睛,浮想聯翩。
“嗯,這些感悟,一定要刻在竹簡上。”
落塵嘟囔出了聲音,不自覺地點點頭。
一只大腳,突然踩在遮蓋著還魂草的樹皮上。
“還魂草哪里來的?”
一位的漢氣勢洶洶壯漢問道。
他身邊跟著幾個人,手中的腰刀在陽光下格外刺眼。有一個人手中還拿著鎖鏈。
“我早晨在后山采的,官家,您抬抬腳,別踩壞了草藥。
我聽說這草藥很貴的。”
落塵點頭哈腰。五年來,這場面他見過多次了。
“那就對了,你還打死了幾只狼!把他帶走!”
壯漢對身后的幾個人揮揮手。
“我們只是采了幾顆草藥,又沒犯法……
幾位官家,高抬貴手,這錢,喝點酒。”
楚如玉遞上一把剛剛到手不久的銅錢。
以前這一招基本都好使,可這一次,沒管用。
“黃臉婆,一邊去!敢私自采靈藥,犯了法度,誰也救不了你們!”
壯漢一巴掌甩出,打在楚如玉手上,銅錢散落,滿地翻滾。
幾個人揮舞著腰刀,拿著鎖鏈向落塵走來。
落塵眼中寒芒閃爍,握緊了拳頭。
楚如玉輕輕搖搖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