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曜心里嘀咕著,也想探聽探聽魈寒溟為什么不顧一切阻止他。
還在震顫的虛空中,倆人的身影消失了。
十年前,落塵太虛魂種凝成的瞬間,上界絕頂大能就察覺到天玄大陸出現了有威脅的存在。
對上界有威脅,絕不能任憑成長起來。不但神庭,光明界也派人下界。
可是,將近十年過去了,威脅源頭還沒有找到,而且那存在似乎要很快覺醒。
絕頂大能們急了,神庭和光明界都不惜代價,又先后派出兩批人。
光明界來的人,高端戰力都被魈寒溟阻攔在北冥,請到他的小世界中了。
翟曜是修為最高的,如今也去喝酒了。
極北之地,是上界進入天玄大陸的第一站。幾乎同樣的一幕,另一片雪山中也在上演。
奪天不惜暴露自己逍遙仙帝的身份,殺的殺,囚禁的囚禁,神庭最近來的兩批人,一個也沒逃出極北之地。
奪天之所以沒對沈星等第一批來的人開殺戒,一是怕神庭過早知道,二是落塵需要磨刀石。
功德金身大成,可以成就神祗,一尊神明確實對上界有威脅。
奪天和魈寒溟都以為落塵的功德金身要大成。卻不知是更恐怖的太虛魂種要覺醒。
上界的絕頂大能做夢也沒有想到,奪天和魈寒溟兩尊大神,破壞了他們的計劃。
小秘境里,落塵還在酣睡。
他似乎在一片飄渺的云霧中漫步,若有若無的星輝縈繞著他。
每踏一步,腳下都泛起漣漪般的光紋,四周景象隨之變幻。
他看到了云霧中無數隱隱約約的星辰閃爍,一顆星辰仿佛就是一界。
他看到了開天斧的斧影,看到了媧祖補天的殘霞。
他聽到了渾天鐘的道音,也聽到了一顆顆流星滑落時的哀鳴。
他看到一條奔涌的長河,波濤里流淌著億萬萬蒼生的面孔,或喜或悲,或清醒和麻木。
他想觸摸,手里抓的卻是一片虛無。
“不殺生是善,可我好像殺了很多人,吃了很多獸……
誠實是善,可我經常謊話張口就來……
寬容是善,可我做不到,觸碰我底線者,我必殺之!
謙遜有禮是善,我待人彬彬有禮還算可以,但是牛逼沒少吹。
正義勇敢是善,我挺勇敢的,可什么是正義,我正義嗎?
……
功德金身是大善之身,我這么多毛病,難以大成了。
十年歷練,好像是一場空……”
一幕幕景色不斷變換,卻驅不散落塵腦海里的無數念頭。
景象又是一換,眼前,一個九彩的巨人正拿著尺子忙碌,似乎在丈量什么。
“老哥,你是誰,在忙什么?”
落塵下意識打招呼。
“我是你啊,正在丈量天地啊。
丈量好了,就定下規矩。嗯,要為天地立心。
一片一片的天地都要丈量,都要定下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
巨人招手致意,看不清巨人的面目,九彩的光芒卻穿透了云霧。
“你是我?”
落塵瞪大了眼睛。
“是啊,我是你的心光。”
巨人一邊說,一邊舉著手中的尺子,在云霧中比劃著。
“胡說八道,哪來的心光。
再說,我到底是不是善人,我自己都弄不清。
心底的大善激發不了,功德金身難以大成。
唉,我怎么可能為天地定規矩?又怎么可能為天地立心?
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
落塵搖搖頭,神情茫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