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婆婆話音未落,蜃丫臉上已挨了一記無形耳光。
“你敢打我!”
蜃丫暴怒,可舉起手中劍,卻連對方影子都尋不到。
“蜃丫,不得無禮,她老人家是公子的婆婆。”
墨邪兒趕忙上前勸慰。
幽冥河畔,煞氣如墨汁般翻涌,角落里光團突然輕輕震顫,古老意識終于從昏沉中恢復了一絲清明。
他凝望著瘋狂翻涌的幽冥河,顫栗不已:
“這……這可如何是好?哪知幽冥河失控會這般情形……”
幽冥河底的裂縫中,滾滾陰煞氣不斷涌出,迅速向四周蔓延。魂火淵的乃至整個焚魂幽林的陰煞之氣越來越濃稠。
這般煞氣若沖破外圍屏障,后果不敢設想。
光團顫動著,意識卻透著堅定:
“老夫拼盡殘識,也要守住這道屏障,等落公子出來……
公子是天選之人,又有創世神明資質,一定能鎮壓住幽冥河和這陰煞氣……”
“公子啊,外面有人想破開屏障,他們哪知道屏障一破,這滔天煞氣會釀成多大災禍……
您吸納魂力也該差不多了,快些出來吧。”
光團明明滅滅,古老意識雖不知幽冥河盡頭藏著怎樣的兇險,可無條件相信落塵。
幽冥河盡頭的巨洞,早已淪為墨色澤國,滔滔幽冥河水灌滿了每一寸空間。
落塵被困在洞底最深處,身形完全被黑水凍結,連指尖都無法動彈。
無邊黑暗中,靈力、魂力皆被封,只剩真靈守護下一縷微弱意識,讓他知道自己還是一個活人。
先前凝聚的魂力護罩沒了后續魂力支撐,早已被黑水和陰煞之氣啃噬得一絲不剩。
夢如意溫潤的光暈仍在頑強閃爍,只是那微光越來越黯淡。
單靠它本身的能量,維持不了多久,防護力也大大打折。
落塵想喚出心光珠驅散煞氣,可心光珠久久也沒出現。
想聯絡邪六邪七,可鎮魔鼎毫無反應。
黑水裹挾濃濃煞氣包裹得越來越緊,陰煞之氣終于突破夢如意的防御。
絲絲縷縷的陰煞之氣像無數淬毒的細針,順著毛孔瘋狂鉆進落塵體內。
皮肉被刺得千瘡百孔,每一寸都帶著剜心般的劇痛;
四肢百骸像被鈍刀反復切割,血肉似乎正被剝離骨骼。
神魂更是不斷被撕裂、吞噬,似乎正在緩緩消散。
落塵真靈守護下的微弱的意識在劇痛中浮沉,一個個念頭閃過:
“金身不是融合了嗎,怎么還不主動護主?”
“太虛魂樹吞噬了那么多魂力,現在,怎么毫無反應呢?
“小旋渦會主動護主吧,可是上次耗費了許多靈力,似乎要沉睡很久……”
“那些冥冥中的庇護之力……怎么還不出現?”
落塵不想坐以待斃,可是束手無策。
鴻蒙扇在墨色河水中沉沉浮浮,扇面流轉的幽藍光暈不停閃爍,一次次艱難地逼退周遭洶涌的陰煞。
扇內空間里,贏天眼底翻涌著陰鷙與焦慮。
他清楚感知到扇身靈力的流逝速度,再耗下去,用不了多久,鴻蒙扇的能量就會耗盡。
他目光掃過身側的月兒星兒:
“月兒,星兒,這樣耗下去,我們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月兒銀眸里滿是堅定:
“公子您身負神明資質,這幽冥河終究不是真正的黃泉冥河,怎會困得住您?定有法子的!”
星兒也急聲接話:
“公子,您想法讓扇子往屏障那邊靠!我們姐妹合力,定能撕道口子出去!”
贏天陰鷙的目光閃了閃,聲音冰冷:
“最快脫離困境的法子,你們姐妹心里清楚。”
月兒先反應過來,猛地后退半步,眸子瞬間睜大,嬌軀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
“公子……您、您是說……要我們獻祭?”
星兒也反映過來,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聲音里帶著哭腔:
“公、公子……我們從小跟在您身邊……
為您出生入死……您真的……真的舍得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