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依然抬步下了拱橋,似乎想起什么忽地回過頭來看著猶在橋上的蘇丞道:“蘇丞,不如你與我一起拜師如何?你的黑靈帝石玉佩不用那就真的是暴殄天物了。”
楚少爺微微仰著的臉恰恰迎著燦爛的陽光,白衣得透明的膚色似覆上了一層耀眼薄薄的金色,漂亮的桃花眼里波光瀲滟,有著讓人無法逼視的靈動之氣。
蘇丞想不到她會突然有此一問,一下愣怔住了,回過神旋即又有一股暖意緩緩的在心間泛濫開來,笑了笑垂眸道:“少爺的好意蘇丞心領了。少爺要拜為師傅的人是名大人物。我一書生,即便是拜師,大抵上也不會收的。”下意識又想抬手去摸臉,但手略微抬起一點便忍下了。
楚依然盯著他下意識里微微抬高的手皺了皺眉,“啪”一聲收攏扇子,又走上幾步逼到他面前來,伸手捏住了蘇丞的下頜,強迫他看著自己,心中隱隱有股怒火,語氣惡劣的道:“蘇丞,不就毀了一張臉而已,就值得你把自己一貶再貶?難道你除了一張臉,便再也無甚可取之處了?”
楚依然向來蠻橫霸道慣了,只要她在人群里高高在上的環視一圈,迫于她的氣勢眼光掃過之處幾乎沒有人敢直視她的雙眼,皆下意識的作出一副低頭垂眸之狀,但不知為何,她卻不想看到蘇丞在她面前時也如此作態,心里總莫名感到煩悶。
蘇丞愕然的看著楚少爺突然而來的惱怒,半晌說不出話來。
兩人默然對視半晌,楚依然放開了他,寬大的衣袖一拂,背轉身去語氣冰冷地道:“蘇丞,即便你一無所有,在這世上也沒有人可以讓你這樣貶低自己。”
蘇丞怔怔地立在橋上眼神復雜地久久凝視著她藍色的背影漸行漸遠,他只覺得楚少爺話雖說的冰冷淡漠,然而卻讓他感到猶如置身于冬日里的暖陽之下在料峭冰寒里卻暖意如流。
把整個青竹鎮玩遍了之后,楚少爺才帶著蘇丞和銘鈺以及一小隊護衛前往崇凈山天門宮。到了崇凈山山腳下時,原本坐在轎子里隨著晃晃悠悠的速度假寐養神的楚依然忽然感覺到手上的無念佛珠將她的手腕箍得更緊了,雖然那股緊致感僅僅持續了幾刻鐘的時間。驀地抬眼,撩開轎簾眼神銳利的看著前方那一大片無邊無際的翠竹,微風拂過,碧海蕩漾,根根垂直的碧綠色青竹之間絲絲縷縷的墨綠色的煙霧猶如細蛇般繚繞盤旋與其中。這片竹林最外面的竹子并非是直的,而是以扭曲詭異的姿態生長著,那一根根扭曲的竹子合攏糾纏形成一座座兩丈高的拱門,連成一排,里面的竹子更是生長的綿密繁茂,猶如一堵堅實的城墻般攔在山前。
“停下。”楚依然神色有幾分肅然的命令道。
轎子便停了下來,楚依然還未邁步出轎,蘇丞和銘鈺就回轉身來,圍了過來。
“少爺,怎么了?”
蘇丞看著自己腰間散發著不正常的燦燦金光的黑靈帝石玉佩,不由地臉現憂色的道:“少爺,我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
銘鈺道:“少爺,這片竹林據當地人說若不得天門宮的允許是不能硬闖的。”
楚依然不動聲色的問道:“闖了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