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坐在牢房的角落,身上的錦衣早已被剝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破舊的囚衣。他的手腳被沉重的鐵鏈鎖住,皮膚上布滿了鞭痕和淤青,顯然是經過了一番拷打。他的頭發凌亂,胡須雜亂地生長,臉上帶著疲憊與麻木,但那雙眼睛卻依舊銳利,仿佛一頭被困的猛獸,隨時準備撲向敵人。
突然,牢房外的走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鐵門被打開的刺耳聲響。藍玉抬起頭,目光冷冷地望向門口。幾名錦衣衛簇擁著一名身穿宦官服飾的人走了進來。那宦官手持一卷明黃色的圣旨,臉上帶著幾分倨傲與不屑。
“藍玉,接旨!”宦官尖細的聲音在牢房中回蕩,仿佛一把鋒利的刀子,刺破了沉寂的空氣。
藍玉緩緩站起身,鐵鏈隨著他的動作發出嘩啦的聲響。他并未跪下,只是冷冷地盯著那宦官,眼中沒有絲毫畏懼。
宦官見狀,眉頭一皺,但并未多言,只是展開圣旨,高聲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涼國公藍玉,因征伐北元一戰,指揮失當,致使四萬大明精銳騎兵全軍覆沒,罪不可赦。然念其昔日功勛,特免其一死,削去一切官職,收回兵權,圈禁于涼國公府中,無詔不得入宮上朝,亦不得離開京城半步。欽此!”
宦官讀完圣旨,冷冷地看了藍玉一眼,將圣旨遞了過去。藍玉接過圣旨,低頭看了一眼,臉上卻沒有絲毫憤怒,反而露出了一絲驚訝。他本以為,自己這次必死無疑,甚至可能株連九族。畢竟,四萬精銳騎兵的覆滅,足以讓任何一個皇帝震怒。然而,朱標卻只是將他圈禁,這讓他感到意外。
“難道……是李善長和其他淮西黨官員全力搭救?”藍玉心中暗自思忖,但隨即又否定了這個想法。淮西黨早已不是朝堂上的主宰,歐陽倫和駙馬黨的崛起,早已打破了原有的權力格局。若是歐陽倫出手,他根本沒有活命的機會。
藍玉抬起頭,目光中帶著幾分疑惑與思索。他看向那宦官,語氣變得好了不少,連忙問道:“皇上……可還有別的旨意?”
宦官冷笑一聲,道:“藍玉,皇上已是格外開恩,你還想如何?莫非還想討價還價不成?”
藍玉沒有回答,只是低下頭,看著手中的圣旨,心中思緒萬千。他知道,自己雖然暫時保住了性命,但未來的日子絕不會好過。圈禁于府中,無詔不得入宮,這意味著他將徹底失去權力,成為一只被拔去爪牙的老虎。
“公公,剛剛是我不對。”藍玉眼中多了些光彩,接著從衣袖內取出一塊寶玉放在宦官手中,“這塊寶玉少說能值一千兩,還請公公笑納!”
宦官用手摸了摸手中的寶玉,手感極佳,絕非凡品,臉色也是好很多,緩緩道:“既然涼國公都這么說了,咱家怎么敢生氣。”
宦官也清楚,即便藍玉已經被免去了一切官職,但以藍玉的資歷,從這監獄出去之后依舊能有巨大的影響力,能不得罪自然還是不得罪的,再說了人家還給了這么貴重的寶貝,看在這塊玉佩,那也得給個面子。
“涼國公可還有什么想要問的,只要咱家知道的,咱都給你說說。”
宦官也是老手,自然知道藍玉給他這個玉佩不光是道歉,直接就開口道。
身后的其他宦官、侍衛甚至是錦衣衛見狀都是很自覺的退出了監獄,很快現場就只剩下了宦官和藍玉兩人。
“公公,你可知太上皇為何如此處置我?!”
藍玉將心中的疑惑直接說了出來。
若是不將這個問題搞清楚,他藍玉甚至都不敢踏出這錦衣衛監獄一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