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們之中,最引人矚目,并被眾人看好的那位,唯有如今母后正得盛寵的三皇子了。
三皇子今日依舊一身雪白衣裳,五官端正清冷,如遠山孤雪,高傲不可攀。
高坐上的皇上幾次與他交談,父慈子孝,將一眾皇子們都襯成了背景板,包括本是太子之位的玄硯京。
也不知道怎么聊的,殿內坐著的玄硯京突然被點了名。
“兒臣不過是略知一二而已,聽說太子殿下近來嫌少出殿門,皆閉門在宮中學習,近乎閉關,和太子殿下一比,兒臣倒顯得有些賣弄了。”
玄清詡目光掃向坐在那正夾著一塊肉往嘴里塞的玄硯京身上。
雙眸微瞇,眼底劃過一抹不屑。
身為太子,卻每日只知道吃喝玩樂,自幼母后就如此嬌慣他,什么好玩的都給他,就連親生的自己都比不過,他卻絲毫沒有感激,反而玩物喪志。
憑何能擔當得起太子的身份。
皇帝聽玄清詡一點,也是一愣,他也有許久沒聽到過玄硯京的事了。
之前,還時不時因為一些瑣事,或者玄硯京干了一些大逆不道的事,偶有奏折參上他一本。
但這兩月似乎確實少有聽見人提起他的事。
皇上在皇子們中央掃了一眼,才將視線落到玄硯京身上。
“哦?是嗎?那太子你來說說,對剛剛朕說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臺下眾位大臣們面色各異,心中暗道今日這太子殿下又要挨罰,畢竟之前皇上的扔出的題,他有哪次是回答合格的?
就連原本因為三皇子的亮眼而黯淡的皇子們,也露出些幸災樂禍的目光。
玄硯京其實根本不在意什么太不太子,或者什么繼不繼承皇位,但是有些東西,本就是他的,是他母后的,是他母后背后的赫連家的。
就算人人都指責他配不上,他也絕不會主動讓位。
好在他這段時日還真像三皇子所說的,學了不少東西。
甚至就皇上提出的這個問題,玄硯京輕松就能解答。
畢竟靈瑤教過他類似的問題,并且她給出的幾個答案可比三皇子給出的好了不知道多少。
玄硯京站起身行禮,目光朝抬著下巴,一臉高不可攀玄清詡看過去。
明明都是冷臉,為什么她看著就這么可人,而三皇子就這么欠揍呢……
玄硯京又將視線轉向高坐上的皇上,自己的父皇,微微鞠躬之后,清晰的嗓音在宴會內響起。
“兒臣以為,治水之道,當以“疏導”為綱,輔以“固防”“節流”,兼順天時、察地利,方為長久之計……”
玄硯京口若懸河,甚至還引經據典的列舉了前朝的兩個例子,完全沒有之前酒囊飯袋模樣。
皇帝聽完,大喜,連連稱贊:“好!不愧是朕的皇子!朕像你這般年紀時,處理這些事還未必有你周全。先前聽清詡說你閉關兩月學習,朕還有些不信,沒曾想你果真如此上進。”
“身為一國太子,本就應該如此,日后你定期到寶華殿來給朕處理事務……”
皇上在連夸了玄硯京好幾句,玄硯京聽著,心里卻沒有太多的波動,幼時她分外的想得到父皇的認可,并且為之做過不少事,最后卻在皇貴妃的“關照”下一一失敗,如今真拿到了父皇的夸獎。
卻像得到了一顆已經過期的糖,拿在手里,卻根本不敢吃。
旁邊坐著的皇貴妃臉上的笑已經有些僵了,雖然面上還在附和著皇上對玄硯京的夸獎,實則一側的手指已經死死的捏住了座椅的扶手。
這玄硯京怎會知曉這些,難不成這溫尚宮還真敢教他功課不成?
可其余在太子殿內監管的人也回稟說并無異樣,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等著玄硯京出丑不成,自己還瞬間淪為陪襯的三皇子也是變了臉色。
這玄硯京不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廢物么,怎么會知道這些,而且還想到了一個他都沒想到的方法。
賞花宴內眾人的臉色如打翻的調料盒一般,五味混雜。
倒是玄硯京比較淡定,回答完問題后便處變不驚的坐了回去。
他有點想走了,今天一天他都沒和她說話,有點想她。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