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瑤原本也沒準備繼續向前,畢竟不能一下把人逼太緊了。
雖然自己昨天還和8歲的鐘宴川睡一個房間里,但這么多年過去了,或許他根本不記得她了。
況且“自己”還是鐘驍塵派過來的人,自然不奢望一下就能朝他靠近。
靈瑤突然從手里掏出兩張紙。
她剛剛臨時畫的游樂場邀請函。
電子票她已經提前在手機里預定過,不過紙質票來不及寄過來,她只好自己畫了兩張,還是用剛剛的草稿紙畫的。
質量不算好的紙上,畫的線條卻很好,一看就是有功的。
靈瑤將那兩張紙遞向鐘宴川。
“訂了兩張游樂園的票,你有沒有空,一起去。”
鐘宴川視線落到那兩張票上。
原本捏著槍的手指微松,目光有一瞬間的發怔。
他盯著那兩張手繪的票,腦海里突然閃過一些畫面,卻不等他抓住,那些畫面又很快飛遠了。
鐘宴川擰著眉,腦袋一抽一抽的疼起來,他舉起的手都在發抖。
撐著最后的力氣對靈瑤說了一聲“滾出去”后便痛苦的抱著頭蜷縮起來。
靈瑤卻沒有走,而是抬手關上了門,順便把房間里的燈關了。
她已經從這段時間管家口中鐘宴川立下的條條規矩猜出來他應該患有創傷應激癥。
在病情發作時,非常畏光,黑暗和封閉的環境,能給他安全感,也能給他適當的安撫。
靈瑤做完這一切后,又走了上去。
從鐘宴川手里奪走了那很容易走火的東西,放到一旁的桌上。
鐘宴川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是練過的。
就這么兩下,不是一般人能使出來的。
靈瑤把槍放下,又控制住發病的鐘宴川后。
手指摸著他已經開始冒冷汗的臉。
聲音放輕了些。
“藥在哪?”
鐘宴川咬著唇,并沒有想要開口的意思。
靈瑤又心疼的摸了兩下他的臉頰。
話就沒那么溫和了:“不說我就自己翻了。”到時候翻到什么不該翻的可不能怪她。
鐘宴川聞言,狠狠的瞪了靈瑤一眼。
可惜,因為他正在犯病,那一眼,根本沒什么威懾力。
最后鐘宴川還是給靈瑤說了藥的位置。
靈瑤拿來藥,又接來溫水。
扶著人把藥吃了。
鐘宴川犯過病又吃完藥之后整個人都沒了力氣,雖然不疼了,也沒有任何感覺了。
腦袋昏昏沉沉的。
直到靈瑤抬手把他從輪椅上抱起來,他才突然掙扎了一下。
雖然自己的雙腿已經沒有知覺了,但是被這個人抱在手里,卻他讓整個人血液都在倒流。
她怎么敢,她怎么可以。
她怎么能......
她不覺得惡心嗎?
鐘宴川最后死魚一樣的被靈瑤抱在床上躺下。
心中有悲涼,也有被人看到缺陷的自暴自棄。
他還偏開了眼睛避開靈瑤的視線。
而靈瑤則沒有這么多彎彎繞繞的。
坐在床邊拿著紙巾擦著他頭上的冷汗。
鐘宴川閉上了眼睛,聽覺就變得清晰。
他聽到女生在他耳邊輕語。
“鐘宴川,別擔心,我會讓你重新站起來。”
嗓音輕而堅定,讓人不自覺的就想要相信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