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下午下班之前,大川回來了。
他跟我說何孝天沒騙我們,而且他還在那個單位看到了周警官,那個周警官也看到了他。
“當時別提有多尷尬了。”
大川吐槽道:“那個周警官問我來這里干嘛,那我也不會撒謊啊,我吞吞吐吐地編了半天,直接被他看穿了,他笑著問我是不是來這里確認他的身份。”
我知道大川不會撒謊,他一尷尬還要臉紅,比如現在。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他?”
“我還能怎么回答,我讓他別介意,我說是你要我來的。”
“哦,那你賣我賣得還挺好。”
我又問:“那他是怎么回你的?”
大川說:“他沒當回事,說他身為警察,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然后盡心盡力地調查這起案子,至于他跟何孝天之間并沒有什么利益牽扯,讓我們別多疑。”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這都在單位遇上了,我還能怎么懷疑。
今天在公司又是劃水的一天,晚上回到家,我和大川直接反鎖了房門,然后回到各自的屋里準備睡覺。
但這覺沒睡多久,剛好過子時,張萬年給我打來一通電話,說盛興大道有條路上發生了一起車禍,一個摩托車司機載著乘客,跟一輛出租車撞上了。
這摩托車一旦發生車禍,那是相當危險,據說現場很慘烈,那個摩托司機和乘客雙雙身亡,現場就蓋了藍布,出租車司機在醫院搶救,估計沒有生命危險。
交警那邊讓我們過去搬尸,然后清掃一下現場。
對于我們來說,車禍現場最好打掃,因為人剛死,血跡什么的很好清理,清理完噴點消毒水就行,只要不是那種已經壓扁的。
但車禍現場又最令人難以直視,因為死者通常死相很難看,而且身體容易有缺失,有時候腦子里還會灑點東西出來。
我拿著手機一看,正好十一點五十,子時。
半夜臨時接到任務對我們來說是常事,但我和大川最近特殊啊,哪敢在這時候出門。
我十分為難地對張萬年說,讓他派別人去。
張萬年比我還為難,解釋道:“吳浩宇和夏萌他們,今天白天剛勞累了一天,其他人明天還有別的活兒要干,實在是協調不出人手。”
我真想讓張萬年自己去,說:“你是知道的,我和大川情況特殊,要不你再想想辦法?”
張萬年想了想,還是打算讓我們去:“別耽擱時間了,還是去吧,正好我家離盛興大道也近,萬一真出什么事,你們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立馬開車過來,但我覺得你們不會這么點背。”
“對了,把朱砂筆帶上。”
說完,他直接掛了我電話。
我一邊問候張萬年他媽,一邊起床換好衣服,然后又去叫大川起床。
大川睡得迷迷瞪瞪的,醒來就破口大罵。
“他不是不知道我們不能晚上出去,他他媽的絕對是故意的!”
“夏萌說得對,張萬年這兩天就是要弄我們,他居心叵測!”
我也鐵青著臉,讓大川帶刀出門。
要是這張萬年真耍什么花樣,老子今天就捅死他!
離家之后,我們打車回了一趟公司,公司有人值夜班,我們得去領裝備和車鑰匙。
今晚得運兩具尸體,所以我們得開專門的運尸車去。
路上,大川負責開車,我坐在副駕駛位,拿出手機給劉師傅打了個電話。
現在已經是凌晨十二點了,劉師傅自然已經睡下。
但他接到電話后,立馬就精神了起來,問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說沒出事,但我懷疑張萬年要害我們,我讓他過來保護我們安全。
“行,你說個地址,我馬上過來。”
掛斷電話后,大川詫異地看了我一眼:“你大半夜給他打電話干啥?”
我說:“既然是合作,不用白不用,萬一那只鬼又來害我們,至少這劉師傅能起點作用。”
而且我沒怎么接觸過何孝天這伙人,不管是敵人還是合作伙伴,至少得知己知彼。
大約二十來分鐘,我們趕到了車禍現場。
現場有交警留守,一番溝通后我們才知道,乘客是個老太太,和司機還是住一個小區的鄰居,兩個人都住在老城區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