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媽一直鼓勵我,她告訴我我跟別人是一樣的,我媽是我活下來的希望,是我的精神支柱。”
我問道:“她過世了?”
陳放哽咽起來:“我十八歲生日那天,她就過世了,她太累了,她太累了……從那以后,我沒有再過過一次生日。”
我說道:“你的癖好是因為你媽形成的,因為你媽是殘疾人,她只有腳,她用一雙腳把你拉扯大,而你媽又是你的精神支柱,所以你對女人的腳有著獨特的迷戀。”
陳放擦了擦左眼的眼淚,說道:“沒錯,的確是這樣,我只是太想我媽了,我跟我媽這輩子這么苦,我覺得老天爺不公平。”
“他不公平,就別怪我走錯路,我媽讓我一個人要堅強,要好好活下去,我肯定要好好活著,但是我活得很累,很痛苦,我肯定要發泄自己的欲望,讓自己不痛苦,讓自己放松一下,我有錯嗎?”
我皺眉道:“你覺得你這種想法正常嗎?那天黃教授說過,變態是趨于常態而言的一個錯誤變量,也就是一個正常群體里面,總會滋生出一個和大家不同的變態出來。”
“你錯誤地把你對母親的思念,轉化為了殺戮和對欲望的沉淪,你在這條路上已經越走越遠了,你連基本的對和錯你都分不清,你的思想已經扭曲了。”
“你覺得你變成現在這樣,對得起你媽的付出嗎?”
陳放嗤之以鼻地看著我:“我媽已經過世了,她希望她兒子能堅強一點,我很堅強,我沒有辜負我媽對我的期望,你少跟我講這些大道理。”
“有句話我覺得黃教授說得很對,人的人性一旦滑向陰暗的那一面,就會沉迷其中而無法自拔,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是不是也是一種合理的自然現象?”
“老天爺為什么要讓人性有陰暗的一面,因為他覺得這是合理的,他如果覺得不合理,就不應該給人類創造陰暗的一面,存在即合理,如果絕大多數人的人性都是陰暗的一面,那善良應該才是一個貶義詞。這只是社會運轉的需要罷了,你們只是用大多數人的認知,來定義少數人的對錯。”
我感到些許震驚。
陳放這類人群,總能有一套看似無懈可擊的邏輯自洽。
“你口才不錯。”我說道。
他鄙夷地看著我:“你以為你是什么好人嗎,剛才你沒打算救我和那個陸瑤離開,你只想帶著錢走,你在絕大多數人眼里,同樣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我沒有辯解,接著問道:“那你爸都已經死了二十年了,他怎么又附在你身上了?”
陳放一臉厭惡地說道:“我師父過世之后,我就想起了陳天喬這個窩囊廢,我就想去他墳前唾棄一下他,我對著他的墓碑撒尿,沒想到就被他附身了。”
“但是當時我并不知道,是后來在一次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我遇到了危險,他才現身救了我一命。”
“從那以后,不管我執行什么任務,總能大勝而歸,把犯人全都抓回來,這確實多虧了陳天喬,讓我在單位立了很多功勞,我因此升職了,成了隊長。”
我有些不解:“他好歹是你爹,你犯罪的時候,他就不阻止一下你?”
陳放好笑起來:“這狗養的,一直想彌補我,他想讓我這個兒子原諒他,所以他事事都順著我,其實八年前我犯案的時候,我根本沒膽子去剁那個女人的腳。”
“是他捕捉到了我的欲望,然后助我一臂之力,那一刀其實是他剁下來的。”
我忍不住罵道:“那這狗養的確實不是個東西啊,當爹當成這樣也是絕了。”
我問他為什么時隔了八年才又重新犯案,而且還升級成了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