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要去紅竹林,肯定要先去巖灣,那個地方你小時候應該去過,總之出門在外,萬事都要小心。”
這些嘮叨的話令我心里一暖,我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第二天上午,我進了一趟山,去給我爺爺燒紙,提前給他拜年。
距離他的‘五七’還有好幾天,我沒辦法給他燒‘五七’,只有張萬年來燒,他也樂意。
趙三元也來了,他跪得比我還認真,磕頭磕得比我還標準。
他把我醞釀起來的情緒都給打亂了。
我有點好奇,于是問他:“你都沒見過這個老大,你磕頭磕得這么認真干什么?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他孫子呢。”
他說:“你不懂,這就跟學道的一定會拜三清祖師爺一樣,他們有見過祖師爺嗎?沒有,可是他們卻十分虔誠和尊敬。”
這話聽在我耳朵里,我覺得有點搞笑,主要他虔誠的對象是我爺爺。
“不是,他有這么神嗎?”
“他確實有這么神。”
趙三元十分認真地說道:“墨門的理念承繼的是墨家理念,其實整個墨門只有少部分人才是云溪村的后代,因為云溪村就那點人口,不可能撐起龐大的墨門,包括我,我也不是云溪村的后代。”
我頓時有些愕然:“那你為什么會加入墨門?”
這個組織畢竟是違法的。
“你不是很好奇,我今年三十多了,為什么還沒結婚嗎。”
趙三元望著我爺爺的墳,講述起了他不堪回首的往事:“其實早在我二十五歲那年,我就已經訂婚了,我未婚妻是法學碩士,很有才的一個才女。”
“當時我也進了一家好單位,我領導很看重我,要準備重點培養。”
“可能我家里的條件會比她家里要差點,但是她的父母很好很好,覺得我的人品可以托付,覺得我是一個有前途的小伙,他們愿意把女兒嫁給我。”
“然后我們就訂婚了,拍了婚紗照,計劃兩個月之后舉行婚禮……”
說到這兒,趙三元長嘆了一聲。
我知道接下來……肯定要變悲劇了,否則他不會走上現在這條路。
“然后呢……”
“然后她被人侵犯了,因為有先天性心臟病,當時人就死了。”
簡短的幾句話,令我心頭一顫:“報警了嗎……”
“報警?”
趙三元苦笑起來:“當時……她是去ktv給同學慶生,她們一行有很多人,然后她出去上廁所,被一個社會大哥強制拉進了其他的包廂,等她的同學去找她的時候,她衣衫不整地躺在一邊,不省人事。”
“然后幾個同學過去查看,發現她氣息很微弱,就準備報警和叫救護車,結果那個包廂里的社會哥喝多了,直接叫人把那幾個同學圍了起來,不讓他們報警,也不讓他們叫救護車。”
“那群混蛋不知道我未婚妻有心臟病,他們以為她是喝多了。”
“其實當時如果叫了救護車,我未婚妻不會死,她至少可以活下來。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能拿這些人怎么樣,至少人還在,對吧……”
趙三元說著說著,也沒哽咽,但臉上已經有了眼淚。
我嘆了口氣:“那事后呢,報警了嗎……”
他點點頭:“報了,沒用,那個社會哥說我未婚妻是自愿進去跟他們喝酒,然后心臟病發死了,所以他不構成犯罪,賠了錢就了事。”
我目瞪口呆:“怎么會這樣呢!被侵犯……那身體里會有證據,法醫不可能驗不出來吧!”
趙三元苦澀地說道:“很奇怪是吧,據我未婚妻的同學說,他們當時進去看到的時候,我未婚妻臉上還有傷,可是我,包括我未婚妻的父母,我們甚至沒能看到遺體,遺體直接被人火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