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倒下之后,墨門還活著的人全都已經撤離了現場。
他們撤離之后沒多久,管理會就來了。
我養了半個月的傷,其他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唯獨右手還打著石膏,沒三五個月應該是好不了。
幾天后。
別墅的客廳里放著許多人的行李。
他們也要走了。
段天馬上奔三,家里催促著生孩子,而且他在外打拼了這么久,不可能一直在外面。
不管再有本事的人,始終是丈夫和兒子,將來也要成為父親,因為男人是家里的頂梁柱。
黃梟則要帶著裴靜儀出國,原本他不想出國,但他爸黃有貴是管理會那邊的通緝犯,在墨門的運作下,已經于一周前就已經出國了。
事情好不容易結束,父子肯定要團聚,所以黃梟不想出國也得出國。
雖然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回來,但至少這幾年,怕是不會回來。
至于徐闖和陸瑤,兩個人要回老家辦婚禮,本來雙方父母都不同意這門親事,可也架不住兩個人先斬后奏,已經把證都領了。
大川倒是哪也不去,要繼續留在公司上班,存錢娶媳婦。
我送他們來到小區外面,因為手有傷,沒辦法開車送他們。
“不知道下一次相聚是什么時候。”
徐闖依依不舍地望著我們:“回老家辦完婚禮,家里說出資在老家開個小店,做點小買賣,可能就待在老家了。”
段天笑了起來:“這年頭可沒有小買賣掙錢的,我不是咒你們,畢竟好不容易存點錢,到時候別賠了。”
徐闖嘆道:“那也沒辦法啊,家里的老頑固不信邪,就是不讓出來,說能養家糊口就行了,到時候賠了就賠了吧,賠了再回公司打工唄,我覺得欣姐這公司應該不會這么快倒閉。”
黃梟也說道:“我爸現在還被管理會通緝著,他這輩子估計是回不了國了,我和靜儀肯定還得回來,但這幾年怕是不會回來……”
陸瑤一臉不舍:“大家用不著這么感傷,能活著就不錯了,將來有的是機會相聚,總有一天還會見面的。”
所有人沉默了許久,隨后各自道別。
他們一一跟我和夏萌揮手,拖著自己的行李準備回家:“走了。”
我面帶笑容地相送:“走吧,都回家去吧。”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再好的朋友,始終都有各自的人生和家庭。
他們從不同的方向來,又從不同的方向回去。
我今天下樓看到那些行李的時候還想不通,他們為什么會走。
后來似乎明白了,如果我也有家人,有家庭,其實我也會和他們一樣,將重心慢慢轉移到家庭上面。
這么一想,好像也釋然了。
恍然間,一只手牽了過來,夏萌笑著問我是不是舍不得。
我點點頭:“也許吧。”
她說,我才二十七歲。
我愣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我才二十七歲。
我爺爺三十歲了才開始建立墨門,開始了一段傳奇。
原來……大家都還年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