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得重倒吸一口涼氣,這戰績有些出乎意料了,先不說士卒損失之多讓他心里滴血。
天山勇更是他老部下,曾隨著他在中京道剿滅過叛軍,深知他武藝高強,尤其一手弩箭之術,百發百中,現下不單遭人射傷,連他例不虛發的弩箭也被躲開了。
自己兒子有多強他心里也是有數的,與上京那些混吃等死的貴族子弟不同,他四人都酷愛武藝,雖不及天山勇之猛,但也能稱得上是勇將苗子,三郎四郎尤其勇猛,現今一個傷重不醒,一個失了戰力。
而顧永興作為他的部將曾在剿滅叛軍過程中大放異彩,率先先登不說,更是擒得敵首獲得過他的嘉獎,最終靠著本事晉身大遼二十八宿勇將之一,如今竟然死了?
“那賊首是誰可打聽清楚了?”耶律得重忍不住問道。
天山勇摸了摸下巴道:“俺聽他曾大喊,說是叫呂布。”
“呂布!好……嗯?!”耶律得重面色凝重地點點頭,突然一愣,又抬頭看著天山勇:“你端的說是誰?!”
“呂布啊。”天山勇憨憨的重復了一遍,大帥這般大驚小怪作甚。
“啊?!”
曠野中,耶律得重的驚詫聲久久回蕩。
……
日頭西落,白色的云朵被夕陽逐漸燒成了紅色,投映在下方碧藍的湖泊中好似天上天下皆燃起了烈火,紅彤彤一片甚是好看。
一眾馬賊在湖泊前一處草地上席地而坐,任由馬兒在湖泊處喝水,有那饑餓的馬賊從懷中拿出胡餅就著涼水就那么啃著吃了。大部分人則是相互幫著包裹傷處,與兵甲齊全的官兵不同,他們缺少防御的甲衣,受傷的人不在少數。
呂布坐在一處青石上,看著剩余的百余馬賊心中在滴血,一戰下來折損近半,這換誰都不好受,更何況,有幾個人傷勢過重,眼見就是不行了,這種戰后減員尤其讓他難受。
“哥哥,附近沒發現追兵。”鄧飛騎著馬過來,翻身下馬,拍拍馬臀讓它自去喝水,隨后大步走過來坐到地上。
呂布點點頭,遞出水囊道:“辛苦鄧飛兄弟了。”
“哥哥說甚話,這里最辛苦的是恁。”鄧飛擺了擺手,拿過水囊喝了一大口,嫌不過癮,又對著腦袋澆了一通。
呂布棱角分明的臉上有著一絲紅暈,金屬般的嗓子有些澀啞:“到底是失了半數兄弟,又丟了幾乎全部的財物,這是某這個首領沒做好。”
也不知是記憶融合帶給他的影響,還是身死白門樓的大恐怖帶給他的變化,亦或是讀完老對頭的傳記受到的啟發,呂布說了上面這番以他原本性格絕不會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