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兒抬頭看去,雙眼一亮,忠厚的臉上現出笑容:“終于有地方可以吃飯歇腳了,這再走下去遮莫要累死在這冰天雪地里。”
白衣男斜乜了他一眼,抽了下鼻子:“這小雪花怎能稱得上是冰天雪地,不過是稍有風……阿嚏……寒……”
高個兒憨厚的笑笑:“哥哥說的是。”
“……”白衣男子面色不豫,連聲催促:“快走快走,去酒家吃杯酒喝點湯。”
說話間,二人就來到了這家酒鋪,只見那店里有幾副桌椅坐著幾個閑漢,三五個篩酒的酒保手忙腳亂的在搬東搬西,看樣是剛進了些吃食與酒水。
“店家,店家。”白衣男子和高個兒找地方坐了高聲呼喊起來。
“來了來了,客官恁要點什么?”一個機靈的酒保連忙跑過來,擦著手弓著腰問道。
白衣男子想是早有腹稿,開口就道:“來壺熱酒,再來碟醬菜,三個炊餅,快去,吃完跟你算鈔。”
酒保剛答應一聲,一旁店主人仔細打量了他倆一眼,過來一攔那酒保:“二位客官,敢問是要去何處?”
白衣男子一看有些惱怒,一拍桌子:“怎地不讓他去,怕我沒錢不成。”
對高個兒道:“拿錢,快拿錢出來。”
那高個兒也是好脾氣,聞言從懷里掏出幾個銅板放在桌上,白衣男子拍了拍桌子,一臉地高傲:“看著沒有,有錢!不白吃伱的。”
店主人笑了下:“二位是誤會我地意思了,敢問二位可是要去柴進,柴大官人那里?”
白衣男子與高個兒對視一眼,轉頭看著店主人道:“是又怎地?”
店老板也沒惱:“既恁地,本店卻不能賣恁二位酒吃了,柴大官人常與我說,‘但有江湖好漢或流配來的犯人,可叫他投我莊上來,我自資助他。’如今我若賣酒與你吃,恁二位吃得面皮紅了,他道你自有盤纏,便不再助你。我實是好意。”
白衣男子兩眼放光,臉色倏地紅潤起來,連忙拱手一禮問道:“敢問店家那柴大官人的莊子在何處?”
店主人看他前倨后恭心中有些好笑:“只在前面,約過三二里路,大石橋邊轉彎抹角,那個大莊院便是。”
高個兒想要說什么,白衣男子一把將銅錢收到自己懷里,站起來道:“多謝店主人告知,小可告辭。”
轉頭對高個兒道:“兄弟,走,去柴大官人莊上。”
高個兒還餓著肚子,只是白衣男子已經朝外走了,也只得站起來,對著店主人道聲謝緊追而去。
酒保見二人被店主人勸走了,呆了一呆:“掌柜的,這,這,這不做生意了不成?哪有將客人往外趕得。”
店主人嘿嘿一笑,拍了下酒保肩膀道:“你當掌柜的我是個蠢的不成?這倆穿的跟窮鬼似的才有幾個銅子兒。他倆去了柴大官人府上,等我告知他家管事是我介紹去的,起碼能得二兩銀子,這卻不比賺他倆窮酸錢強上百倍?好好學著吧!”
說完轉身進柜臺算賬去了。
只留下酒保目瞪口呆,半晌擠出一句:“掌柜的,高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