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進臉色微變,他這段時日一直和呂布等人在一起吃酒歡宴,席間鄧飛曾說過他們是北地殺出來的,那呂布卻是將他話打斷,說什么些微小事不足道哉。他以為鄧飛準備吹牛一番,呂布面嫩不好意思,也就沒往心里去,只是讓人搜集了些他等在河北的事跡核對過就完,沒想到今日在自家叔父嘴里聽到如此消息。
“似此說來,這呂布的實力當真出人意料。”柴進瞇著眼揪著自己的短須,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遼宋兩國長年沒有甚戰事,然而這不代表宋人心中的遼國軟弱了,相反,許多宋人心中的遼國還是十分強大的,因此遼國一些有聲望的將領在宋國也十分出名,這二十八宿大將亦是在談資里面。
“世人大多會以訛傳訛。”柴皇城瞇著眼,捻著須道:“你看他果然有那等實力?”
柴進點點頭又搖搖頭:“帶兵打仗不知,只日常演武看其舞動那方天畫戟真真是非比尋常,小侄自忖非是一合之敵。且前些日,小侄帶他等前去打獵,那呂布似乎興致頗高,但聽見林中有響動看都不看就是一箭過去,必然有所獲。回來時遇上一牛犢大小的野豬,小侄還想勸人先行避開,吃那呂布連珠雙箭將眼射瞎了。”
“嘶~”柴皇城張了張口,吸了口氣:“那野豬沒發瘋?”
柴進苦笑:“怎沒發瘋,小侄還擔心著,那呂布下面兩個頭領,一個喚卞祥,一個叫鄂全忠的一左一右搶上前去,這個一斧那個一刀將野豬腿都給砍折了,又被那呂布上前一刀剁了腦袋。”
說著一拍巴掌:“我等眼中甚是危險的存在,結果人全不在意。”
“那遮莫花娘說的是真的了?”柴皇城有些驚異不定。
柴進端起茶喝了口道:“叔父,管他真假,這人在河北惡了官軍,海捕公文已經下來了,只要他有意在大宋開山立柜,高低也能讓姓趙的小兒難受一陣兒,那小侄這陣子就沒白忙活。”
柴皇城聞言將身子前傾:“恁地說,伱準備資助他了?”
柴進狠狠點頭,站起身來回踱了幾步:“小侄聞聽他想去京東,這幾日正在商議去何處為好,是以小侄也在幫著參詳,只是尚未有個定論。”
柴皇城低著頭沉默一下,抬頭看向柴進:“你說,梁山如何?”
“嗯?”柴進轉頭詫異的轉過身來:“叔父這是何意?”
柴皇城沒有說話,只是瞇著眼睛,一只手捻著胡須尖兒來回搓動著,柴進沒有催促,他知道這是叔父思考時的習慣,走回座位上坐下,端起茶慢慢啜飲著。
半晌,柴皇城放下手,一只手搭著桌子,微微傾身道:“柴福前些時日回來說,咱家的鹽線被人盯上了。”
柴進神色一變:“是何人盯上的?”
“不知,柴福只說他見機的快,那廝在梁山埋伏被他發現,廝殺一陣沒能拿下人,被他們逃進水泊跑了,遮莫是道上的哪個朋友惦記上咱家,可惜了倉庫里留守的十幾名莊客,皆被害了。”
“那叔父的意思是……”
“你說的那兩伙人可是個感恩的?”柴皇城沒有回答,反而問了個不想干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