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五愣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眼一旁坐著的娘親與嫂嫂。
“莫看了,娘與你嫂嫂也都知道。”阮小二輕飄飄的在旁來了一句。
阮小五站起來,不敢置信道:“遮莫就俺不是阮家人,甚都不知道。”
阮小二翻了個白眼:“五哥兒你一天到晚泡在賭檔里,何人能說與你知。”
起身走到一旁拿了個木盒遞給他:“俺和七哥同哥哥說了,你也入伙,這是哥哥給的一千貫入伙費。”
“入伙費?”阮小五眼睛一亮,一把拿過道:“卻是少見,這個哥哥倒是大方。”
打開木盒拿出一把錢引挨個點了一遍,欣喜道:“這錢引雖然現下不能足額兌換,但這多出不少,一千貫有余了。”
阮小二瞪他一眼,劈手奪過放進盒子里道:“這不能給你拿去賭了,且先給娘收好。”
阮小五哭笑不得:“二哥,恁這是作甚。”
阮小二面色嚴肅的看了自家兄弟一眼:“近日哥哥要和官兵作戰,俺們身為水上漢子定是第一個接敵的,且先給俺管好你的手,莫要讓哥哥看輕俺們三兄弟。”
“果真?”阮小五神色一振:“俺的哥,恁不早說,若早知道要打官府誰耐煩去鳥賭。”
老太太在一旁忍不住道:“二郎、五郎,恁真個要上山落草?”
阮小二一笑:“娘,這世道艱難,恁和俺爹辛勞大半輩子,賺著個甚么?爹生病時甚至都沒錢給他老人家請郎中。”
阮小五也走過來蹲在老太太旁邊:“娘,二哥說的沒錯,而且恁知否,這官府建了個稻田務,俺聽人說他們正在商議百姓凡入湖捕魚、采藕、割蒲,都要依船只大小課以重稅,若有違規犯禁者,則以盜賊論處。恁看,似此怎生能活?”
阮小二聞言一驚,看向阮小五:“五哥兒這話當真?”
阮小五冷笑一聲:“怎生有假?賭檔一起耍錢的有個人家里和官府有關系,就是他透露出來的,說是尚未議定。俺看,卻是快了。”
“似此豈不是要逼死人?”阮小二渾家抱著孩子插了句,轉頭看向老婦人:“家姑,不若上山吧,這要是苛上重稅,一家子如何能活?”
老太太在旁嘆口氣:“只望你等兄弟莫要做出為惡鄉里之事。”
“娘,放心。”阮小五開口道:“俺聞哥哥是個仁義之人,河北多少豪杰都在傳說他的義舉,恁放心。”
阮小二在旁也開口說道:“是啊娘,哥哥人不錯,恁莫要擔心”
老太太用手摸摸阮小五的頭道:“但愿如此。”
當夜無話,一家人各自睡了。
……
月明星稀。
梁山的工地上漸漸點燃火把,燒起火盆,嘍羅們抱著酒壇,三三兩兩的湊做一堆,近日來不斷有頭領加入使得這些人也喜氣洋洋的對山寨未來充滿期待,因此待迎接過阮小七后眾人就都散了,各自圍成一團吃酒暢聊著,只是酒的供應有限,喝起來有些不盡興。
臨時議事廳內,眾頭領將桌子拼成一排,讓呂布坐了上首,眾人各自在兩邊坐了。
桌子上擺上周大榮為眾人精心烹飪的菜肴騰騰的冒著熱氣,有人起來篩酒,有人靦腆憨笑。
“各位弟兄。”呂布正坐著雙手端起酒碗:“昨日有宋萬兄弟,今日又有阮家三雄加入我等,使得山寨益發壯大,且飲上一碗,為我等明日賀。”
“為明日賀。”
眾人紛紛端起酒來吃了,被點名的宋萬與阮小七有些緊張,然而更多的還是興奮,兩張粗糙的臉龐未醉就添上潮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