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般的軀體往前兩步,開山大斧倒提于手,尚溫的血漬順著斧刃一路下滑,滴落于地。
那李縣尉倒吸一口,重重吐出,一伸手將腰間刀拔出,怒發沖冠的喊道:“縻貹,伱竟敢于光天化日之下當眾行兇,還不束手就擒!”
說罷,跨步上樓,身后跟著的二十余名軍士連忙走上來。
李縣尉又把目光移向呂布一行人,果見有一漢子雙眼通紅似火,厲聲大喝:“鄧飛!你的事發了,束手就擒和我去縣衙。”
呂布歪了歪頭,看了眼那邊正朝這邊走的縻貹,又看看眼前有些緊張的緝捕司軍士,側耳傾聽一陣,不由森然一笑:“這位大人,你沒聽到嗎?”
李縣尉聞聲看向呂布,適才就見這人存在感最強,往那一站甚是吸睛。只因雙眼正常是以沒有多管,現下敢在此等情景下出言,當不是個普通人物,可別又是個縻貹那般的瘋子。
當下開口道:“你乃何人?甚么聽沒聽見的。”
馬靈在旁哼笑一聲:“你沒聽見,樓下的喊殺聲嗎?”
話音剛落,一道金光從馬靈手中打出,李縣尉勃然色變。
噗——
金磚襲人,當頭一手持長槍的軍士倒地,潘忠猛地超前一撲,翻滾間綽槍在手,殺氣騰騰的站起身來,對著尚沒反應過來的兩個軍士分心就刺。
兩聲入肉的悶響,那兩名軍士捂著胸口的大洞不敢置信的看了潘忠一眼,隨即軟倒在地,殷紅的血跡隨即流出,紅了人的雙眼。
“好賊子!”李縣尉大喝一聲,挺起手中刀當頭劈向潘忠。
潘忠小眼圓睜,長槍舞起,上刺下掃,點點寒芒猶如毒蛇吐信,不離李縣尉要害左近,硬是靠著長度與速度逼的李縣尉不停后退。
“大人!”
“快幫忙!”
其余軍士看了大急,連忙一挺手中兵器就要沖來圍攻。
眾人剛想上前幫助潘忠,不想一旁沉悶吼聲響起:“你等是否把我忘了!”
黑熊般的漢子踏著震天的腳步聲,絞肉機一般撞過來,一把開山大斧在他手中稻草一般,呼嘯的斧聲刮起漫天血雨,每每風聲過后一具殘缺不全的尸體就出現在地上。
“哈哈哈!擋我者死!”
縻貹興奮的咧嘴大笑,肌肉虬結的胳膊揮動,寒光閃現中開山大斧當頭剁入一人頭顱,熱刀切黃油一般將人砍成兩半。
“大人救命!”
“大人!”
李縣尉聽了暗暗叫苦,眼前這使槍的漢子奢遮的緊,那桿長槍招式偏激詭異,每每都從他不甚舒服之處攻來,這一會兒功夫衣服就添了三個破洞,萬幸沒有扎進身子里去,似此狀況如何去救?
他這里正在苦戰,不想樓梯口傳來一句:“首領,接刀。”
李縣尉心中一寒,猛砍兩刀迫開潘忠,轉眼偷瞧,他記憶力甚好,見是適才樓下所見之人正在給樓上鄧飛這伙人遞武器,不由心中暗罵出首之人不靠譜,竟然沒告訴他下方之人也是一伙的。
“投降吧,你的人死凈了。”潘忠沒趁機攻上去,冷笑一聲看著那縣尉勸道。
“呸!”李縣尉瞪著眼喊道:“本官身為朝廷命官,如何會向你等賊人投降!”
縻貹拎著滿是血跡的大斧走將過來,看了眼潘忠道:“這位兄弟槍法不錯,適才卻是我走眼了。”
潘忠看看黑熊一般的縻貹,吸了口氣道:“縻兄弟你的斧子厲害,卻是我見過第二個使斧子的高手。”
“哦?”縻貹來了興趣,也不管那擰眉立目的李縣尉,只顧和潘忠說道:“未知還有一位是誰?”
“我們山寨的好漢,賽仲康卞祥。”潘忠也沒猶豫,直接說了出來。
李縣尉在旁聽的心里發冷,忍不住瞥了下窗口,腳下慢慢朝那邊挪去。
“那倒是好,有空我去見見那位賽仲康兄弟。”縻貹撓了撓黑臉,將已經凝固的血漬扣下一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