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的一聲巨響,刀戟相交,碎了刀身,那精鐵鑄造的戟頭狠狠敲在人頭上,只聞一聲骨骼破裂的聲響,那將虞侯仰天就倒,已是沒了進氣兒。
“陳赟在此,擋我者死!”
陳赟三角眼瞪大,大喝一聲,聲震四野,左刺右掃,頓時殺死打傷無數,前面的宋軍為之一清,視野頓時開闊。
“沖!跟著赟哥兒,殺啊!”
陳家村的人一看陳赟沖出打開局面,紛紛打馬跟上,以陳赟為箭頭,刀槍齊舉,順勢碾壓過去,血浪翻滾間,一路戳死廂兵無數。
陳赟在前死死盯著帥旗,抬手刺死攔路之人,隨即一聲大喝,撞入戰場人群中,沖著遠處的宋軍陣地就殺了過去。
在他們身后跟著的幾十條漢子也趁機跟著沖出,手中板斧左砍右殺,殺散一堆宋兵,將一架云梯砍倒在地,然后馬不停蹄地沖向下一處。
“擋住他們!”
有將官高聲呼喝,隨后殺聲震天,一伙廂兵當先攔了上去,金屬撞擊聲,刀斧入肉聲頻繁響起,隨后持著板斧的身影殺破阻截,猛沖向前。
……
青空下,人類的廝殺仍在繼續,帥旗下的人除了兵馬都監馬萬里都是一副坐等勝利的姿態。
“怎生這般長時間還沒攻進去。”
嘈雜的戰場,人影在晃,馬萬里煩躁的盯著廝殺的戰場,左手緊緊的捏著韁繩,右手握著馬鞭正一下一下拍著大腿。
“都監莫急,弟兄們用命,已經豎起云梯攻上去了,遮莫就快要拿下了。”左右有心腹之人上來掛著笑臉說。
馬萬里皺著眉頭,語氣焦躁:“事情有些不對,胡有為說那陳赟帶走兩三百人,這寨中當已是沒了那許多賊人,如何這伙賊子還能抵抗恁地久?”
“約莫是知曉抵抗不了,因是拼命吧?這種血氣之勇撐不了多長時間。”心腹摸著下巴寬慰著自家都監。
“但愿如此。”馬萬里敲著腿,眼見著堯山寨開始扔石頭,廂軍攻勢為之一緩,不由的愈發焦躁,心頭一股不詳的感覺揮之不去。
“不對!不對!”口中呢喃不斷,馬萬里臉色變得難看,轉頭吩咐著身邊眾人:“去兩個人到后面問下,看看是否發現陳赟的身影。”
“是。”當即有兩騎勒轉馬頭,得得的蹄聲中,打馬朝著后方而去。
“都監快看。”有人一指城墻道:“賊子此時已無箭矢射出,我軍前鋒應是已經攻上城墻,攻城拔寨就在當下。”
馬萬里呼了口氣,將馬鞭豎起頂了下頭盔,嘴角咧出笑容:“這群憊懶腌臜廝,這般長時間才攻上去,害的我胡思亂想。”
“寨門也破了。”有人興奮的指著洞開的山寨大門道。
“好!”馬萬里哈哈大笑:“諸君,建功立業就在當下。”
拿著鞭梢一指堯山寨:“隨我向前,覆滅這堯山寨!”
其余人都是臉有喜色,剛要開口應和上官,就聽遠遠一聲大吼傳來:“陳赟在此,擋我者死!”
馬萬里勃然變色,連忙拽著韁繩,轉頭似是吃人一般瞪著身后之人問:“何人?你等適才聽真沒有?”
“這……”眾人面面相覷,有人不自信地喃喃的說道:“似乎是……陳……陳赟?”
“當是陳赟,我聽的真灼。”
“我也聽的陳赟。”
眾人七嘴八舌間,馬萬里的臉色愈加難看,一雙手氣的不斷發抖,眉眼猙獰的大吼:“胡有為這個腌臜蠢貨!回去我扒了他的皮!!!”
天光明媚,陣陣清風吹起帥氣,獵獵作響。
……
“阿嚏!阿嚏!啊……啊……嚏!嚯~”
胡有為在床上連著打了三個噴嚏,半起身子,將頭伸出床外,拿手堵住鼻孔狠狠擤了兩把鼻涕,旋即往床板底部一擦,躺回床上拉緊被子,嘴里嘟囔著:“遮莫是外邪入體了,今后再不冒雨出……阿嚏!嘶……冷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