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嘍啰彼此對視一眼,彼此面上表情各異,半晌有人邁步走出來道:“陳赟兄弟的話俺信,俺愿意跟著他走,沒他俺早死在官軍手里了。”
說完走到一旁站定不動。
“……算我一個!”有人咬牙站了出來,走到那人身后。
“還有俺!”
“俺也是!”
漸漸越來越多的人走出,站到最先那人的后面,也有人默不作聲一動不動,很快那邊過去了大半的嘍啰,一些本就持中立態度的人猶豫一下也走了過去,僅剩下一小撮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陳赟見再無人走動,促馬上前,大戟抬起指著那伙人道:“今日我等情份已盡,你等好自為之。現在離開這里!”
那幾人看看周圍一眾冷漠盯著他們的人,又看了下陳赟手中的青龍戟,不由默默轉身,相互攙扶著從大門離開。
陳赟看著他們走遠,轉身下馬,走到呂布跟前將畫戟往地上一插,下拜道:“請哥哥入聚義廳上座。”
鄧飛等人早就等著,見此情況也是下馬拜倒:“請哥哥入聚義廳上座。”
身后,大片堯山寨的嘍啰早就看呂布氣宇軒昂,氣勢不同常人,此時也都心甘情愿下拜道:“請哥哥入聚義廳上座。”
“兄弟且起。”呂布彎腰將陳赟扶起來,拉著他手道:“且與我一同入內。”
目視后方鄧飛等人一眼,然后拉著陳赟朝聚義廳而去,鄧飛等人連忙跟上,縻貹一張黑臉笑得看不見他那對銅鈴大眼,瞥見一旁奚勝站在那里若有所思,走過去一把攬住他那瘦弱的肩膀道:“兄弟,現下你咋想的。”
“嗯?”奚勝一驚,猛地往旁邊跨了一步卻被攬著肩膀動不了,轉頭見是縻貹的大臉呼出一口氣:“是伱啊……你剛才說甚?”
“兄弟怎生打算的?”縻貹擁著奚勝緩步跟著眾人往里走著,黑黑的臉上有著認真的神色:“你看這里,都是咱汝州的漢子,也都是被官府坑害看不到未來的人。我知兄弟你原是廂兵副都頭,然而身處這等地方你就沒個感觸?”
奚勝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身旁比自己高出一截的縻貹,神色微動:“是呂寨主讓你來游說我的?”
縻貹斜眼看了他一下,拍了拍他肩膀:“哥哥肯定是想要兄弟你入伙的,不然何至于帶著你四處跑?他卻又不是你爹。”
奚勝瞪了這不會說話的家伙一眼,還沒開口,縻貹又轉頭看著他道:“況且你得罪了上官,還想著回去不成?就算你上官沒責罰你,你最高能升到哪個官職?”
奚勝張了張口又閉上了,半晌開口道:“我也可去別的地方。”
“莫鳥強了。”縻貹一巴掌拍的奚勝一個踉蹌:“適才你心中分明已有答案,怎地卻又改口言他了。”
說著,這大漢回頭往前走了兩步,回頭看了看奚勝道:“兄弟,你不會真沒見到現在這汝州是甚鳥樣吧?”
奚勝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縻貹走入進去,半天沒移動腳步,后邊陳老漢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看縻貹站在門口開口道:“后生,怎生站在此不動了?進去啊。”
說著一把抓住奚勝地胳臂往里就走。
奚勝被拽著往前走去,微微抬頭看天,明媚的陽光隨著他的步伐快速的掠過,青空白云隨著他一同運動,繼而被屋檐遮住大半,最終視線劃過寫有“聚義廳”三個字的牌匾,看到了漆黑的房梁。
罷了,此當是天命,天意不可違!這入娘……的朝廷,也確實不值得。
奚勝低下頭,正視著前方,腳步也越走越穩,陳老漢一旁感到奚勝有超過自己往前走的意思,連忙撒手:“后生,你這是……”
奚勝回頭歉意一笑:“陳叔稍待,我先去向哥哥問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