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死囚扔哪兒?”
“里面不是還一大間兒嗎?”
“昨日有人送進去了。”
“反正都是些待死的肉塊,再多關兩個也沒甚不妥。”
“說的也是。”
幾人竊竊私語,隨即將人帶往里面,腳鐐拖地的響動中,人已是被帶入獄中深處,有人打開牢門。
“進去!”
隨即大力襲來,兩個沙場猛將被人猛地推入房中。
“啊!”
枷鎖沉重,兩人又是新受的棒傷,自是站立不住,不由齊齊撲倒在地,刑具摩擦間不由痛叫出聲。
咣——
房門關死的聲響嚇得人一哆嗦,酆泰衛鶴抬頭四看,卻見一老一少也帶著木枷縮在一旁依著監籠閉目養神,看二人衣服上的血跡,顯然也是被炮制的不輕,二人那一面也有兩個漢子靠著監籠睡覺,看這伙人背靠著背顯然是一伙的。
“腌臜的大頭巾,這是要你我的命啊!”酆泰惡狠狠的吐出一口唾沫,艱難的翻身坐起,卻又碰到傷口,臉色一變,連忙轉過來重新趴在地上。
衛鶴嘿嘿一笑,不小心扯動傷口嘶了一聲道:“還好都監離開的早,等他回去見你我不在,定會尋來。”
“希望恁地。”酆泰嘆口氣,調整半天姿勢也找不到舒適的樣子,心中不由更怒:“待俺出去,一定要報這折辱之仇!”
“省省勁兒吧,丑鬼。”衛鶴稍稍側翻了個身子道:“你我也知這獄中手段,先想法怎么少吃掛落吧。”
酆泰聽了也是嘿然不語,此時就聽一旁監牢傳來一熟悉的聲音:“可是酆泰賢弟與衛鶴賢弟在旁?”
酆泰與衛鶴猛地抬頭,面面相覷間,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來,紛紛看向出聲的地方,就見一熟悉的面孔披枷帶鎖的靠在墻上,連忙跑過去,驚呼道:“都監,怎生你也在此?”
杜壆露出苦笑:“我卻比你二人早進來。”
“可是也被那廖通判弄進來的?”兩人跪在稻草上,潮濕的氣味鉆入鼻子讓人眉頭一皺:“那廝瘋了?不怕被恩官知曉?”
“恐就是朱楠那腌臜賊子指使的。”杜壆咬牙切齒的從嘴里吐出這句話。
酆泰與衛鶴互視一眼,皆是知道這話有問題,連忙問道:“都監,為何這般說?可是恩官有甚異常不成?”
“恩官?是我眼瞎才認他是恩。”杜壆面有譏諷,他今日遇到這許多事,早就想找人傾訴一番,想到三人平時關系最好,眼見他二人此番際遇哪還不知是自己連累了這兩個兄弟?當下也不忍他二人做了糊涂鬼,開口道:“遮莫那腌臜廝在給你我羅織罪名,說與你二人知曉也是應當,說起來,你二人還是受我連累。”
當下壓低了聲音,將早上丁七之事與之后遇到翠兒之事給二人說了,這兩個能做到軍中中高級軍官自不是笨人,當即明白杜壆猜測有理,皆是咬牙切齒的說了句:“奸夫淫婦!恁地狠毒!”
杜壆面色沮喪:“倘若日間讓我找到這廝,早吃我一劍殺了,你二人今回倒是吃我連累受了此番掛落。”
“都監說的甚話!”衛鶴搖頭道:“我二人卻是被控私賣軍糧以及侵吞餉銀,與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