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舫今日乃是被朱汝賢一人包了下來,倒不是有多看得起這伙殿前司軍將,單純是因為朱汝賢喜奢華,又不喜與不相干的人一同用膳,是以才如此行事,況且這點兒銀兩對朱家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爾。
秋水粼粼,水波蕩漾,掛著燈籠的畫舫停在那里任憑風吹而不動分毫,碧波中,倒映著這船的影像,看起來似是上下皆有船一般,甚為有趣。
殿前司的這群廝殺漢只是見過汴梁的畫舫,何時親身登上過這等奢侈所在,一個個坐在座位上拘謹的不行。
待得上來酒席,一眾九人更是不知該如何下筷,但見那盤子里不見菜蔬肉食,反是一座座形象各異的山石,仔細看去都是果蔬精雕而成,也有如同太極圖一般的湯羹乘在碗里分給眾人,至此眾人尚能理解如何去吃。
待的上來一筆山,上面擺放著五支毛筆,旁邊放著一黑色硯臺狀盤子,上面灑滿“金粉”,這就讓九個粗胚傻了眼,不由面面相覷不知如何下口。
“怎地不吃,可是不合胃口?”朱汝賢眼中滿是笑意的看了下方九人一眼,心情顯著的愉悅。
看九人尷尬的笑著不知如何言語才好,這才拿起一只毛筆,拿筆尖沾滿了“金粉”,方才放入口中咬下,其余人見了,連忙有樣學樣。
這頓飯時間不長,只吃的幾人如坐針氈,待喝了幾杯酒,眾人中年級較大的連忙端杯站起道:“衙內愛護我等廝殺漢,帶我等來此雅地,不知有何吩咐,我等雖是不堪造就,卻也愿為衙內排憂解難。”
朱汝賢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這才道:“卻有事找你等辦,只不知伱等誰人武藝較高?”
九個人相互看看,眼神都有些焦慮,站著的那人眼珠子轉了下道:“我等武藝相仿,真要找高強之人,卻是那楊志更勝一籌。”
“哦?”朱汝賢將身子前傾,掃視一眼道:“你等誰是楊志?”
“楊志不在此處。”有人開口說了句。
“就是之前離開那個,只他是楊志。”
話語傳來,讓朱汝賢眉頭皺了起來:“怎地?他本事比你等要高?”
有人張嘴想說什么,卻被旁人搶先道:“那楊志是天波府楊家后人,武藝自是強的,尤其他曾中過武舉,更是令人欽佩,聽聞他正意圖恢復祖上榮光。”
“天波府?”朱汝賢眼神一亮,笑容滿面:“楊令公的后人?”
“正是。”其余軍將紛紛點頭。
“呵呵呵——”朱汝賢笑了起來,端起酒杯招呼眾人:“來來,吃酒吃酒。”
那九人聞言都是連忙舉杯,一時間看起來倒是賓主融洽。
這頓酒一直吃了半個多時辰,一眾制使才在千恩萬謝中離了這畫舫,被人送回軍營,朱汝賢自是回家找朱勔。
……
朱府書房內。
今日朱勔卻是正在寫著什么,朱汝賢進來一直待自家父親寫完方道:“爹,打聽到了,那伙人中有個將門之后,乃是天波府楊家楊令公之后,還中過武舉,叫楊志。”
朱勔抬起頭:“哦?這倒真是意外之喜,晚間喚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