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手領命,不敢耽擱,連忙傳令下去,當下一行十艘船齊齊收帆,綁起船上雜物,放下防撞物于船身兩側,一番準備剛剛完畢,就見狂風大作,傾盆的大雨從天潑下,豆大的雨滴砸在甲板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讓人直以為會砸穿木板毀掉運船,然而諸般情形皆不及浪濤危險,這十艘運船在黃河河道中猶如玩物一般,被大浪送上半空又落下,似是隨時會被吞沒。
也合著京超倒霉,他這船上有幾個水手是初次行船,按說這等人不應在甲板之上勞作,無奈人也是有著關系,因此固定雜物時這幾人也在旁幫忙,只是事情緊急,眾人一時也忘記了這幾個鳥人的事情。
這幾人學得繩結方法不久,雖是看起來完好,然而實則那繩結松的很。
京超所在那艘穿被風吹著,浪打著,先自打散了綁著雜物的繩索,一連串的物體在浪中飛出,狠狠撞在船舷上,砸在建筑上,隨后被浪一卷進了水里,只要命的是有木桶被撞的碎裂開,半截木桶不知怎地被風浪一拋撞在綁著風帆的繩索處,隨著幾次大浪打來,那木桶竟是將繩結撕裂開來,隨后風急浪大中,那帆竟是被吹起。
而京超那船,在一片慌亂中竟是翻了……
風平浪靜,肆虐的風浪在吹翻那船之后似是完成了任務一般,不多時就平靜了下來,一眾落水的漢子在逃離那沉船處后,被其余運船上的同行救了起來。
獲救的男女紛紛感謝著眾人以及龍王爺厚愛,只京超一人面如死灰的望著河面,久久不語。
……
濟州,名為黃安的男子走入自宅,早有侍女過來接了他的外衣,伺候他換了衣裳退下。
“官人可是要去討伐那梁山賊子了?”
黃氏夫人走進前來,端上一碗熱湯伺候自己夫君喝了,隨即又拿出果脯蜜餞放在桌上,自己在旁坐了。
黃安大奇:“你如何得知?”
黃氏夫人拿手捻起一個蜜餞:“今日長房的二娘子過來,說是家里要你去掃蕩梁山。”
“哦……自是要去。”黃安恍然,拿起一果脯放入嘴里咀嚼著:“也不瞞你,近日家里已經施壓知州,卻不知知州也正打著征繳的主意。”
黃氏夫人奇道:“緣何如此?知州大人一向出名的三不管,怎地對梁山這般上心?”
黃安一腳抬起踩著椅子,胳膊搭在膝蓋上:“也是那梁山自尋死路,前段時日劫掠過多,就連知州家的隊伍也劫了,聽說還死了不少人,是以知州大發雷霆,說是定要梁山好看。”
黃氏夫人這才恍然大悟:“這般說來也是他等自找的,可有說是何時出征?”
黃安拿手摸著下巴處的短須,發出陣陣響聲,嘴中道:“這卻是沒說準日子,只說這次還要與鄆州那邊協同作戰。”
“這倒是奇了,怎地兩州同時出兵?”
“嗐~”黃安將腳放下,身子側傾靠近自家夫人道:“你是知不道,這梁山不知怎地惹到了蘇州的那位,這不,人寫了信來,家里為了南邊的生意,是以同意讓我領兵出征,州里的軍士也任我調遣。鄆州那邊恐是也接了那人的信,是以兩州并伐幾乎已成定局,只憑借著家里的關系,這聯軍首腦卻是你家官人我。”
“呀!這般說來你這手中權力大了不少。”黃氏夫人興奮的捶了黃安胳膊一下。
“那是。”黃安也自面有喜色:“稍后,待那鄆州軍權也交到我手里,咱家就是這濟州數得上牌面的人物了。”
黃氏夫人眼神一亮:“那軍權可能一直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