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聽錯了,許先生是在城外有處宅子,他帶著老娘隱居在那,只大官人來的不巧,他與人游歷去了。”
“奴自是知道,與許先生游歷的人乃是奴的恩客……”
……
得得得——
馬蹄輕響,呂布同喬冽吃了頓花酒,牽著馬步出酒樓,喬冽苦笑一下:“本以為能找到人,沒想到跑出去游歷了。”
“無妨。”呂布不以為意,神態輕松的走著:“已是知道人在哪里,下次來當是能見到。”
“那大官人如今做甚打算?”喬冽歪了歪頭,看向呂布:“可要去許家見見他老娘結個善緣?”
呂布沉思一下,搖搖頭:“免了,彼此不識,這種隱居的人又最是敏感,若是將人嚇跑,下次還不知去何處找尋。”
抬頭看了看天邊的日頭:“先去那酒店等著吧,等人齊一起回去。”
喬冽自是同意,當下兩人也未急著趕路,只是慢悠悠朝著酒店走去,也就是酉初之時,杜壆等三人也回了酒店,當下五人隨便買了些酒食帶上,匆匆離了大名府而去。
……
天光放遠,京東路,春雨貴如油,積攢著雨水的葉子,漸漸低下頭顱,將身上的雨滴匯聚到一起,滑落一滴碩大的水珠潤進下方的泥土,隨后猛然抬起頭抖落細碎的水滴。
嘎吱轉響的車軸聲傳來,一架驢車碾壓著剛剛冒出土的青草晃晃悠悠的駛了過去。
“孔目,進了這濟州地界兒咱們只能在路上走了。”
搖晃的車廂內,坐著手帶鐐銬的文雅中年男子,就見他生的白凈,下顎留著短須,臉上刺著金印,如今正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聽了說話聲方才睜開眼,看向對坐的押解官差道:“這卻是為何?走濟水上去豈不是更加迅捷?”
那官差苦笑一聲:“孔目不知,這濟水通著一大泊,喚做梁山泊,里面藏匿著不知多少水匪草寇,前段時日還戰敗了濟州、鄆州兩處官府聯軍,此時氣焰正自囂張,再走水路上去,恐有性命之憂。”
“我已不是孔目了。”中年男子搖搖頭,卻也來了興致,摸著短須道:“這你都是在哪聽說的?”
“小人前些日在廣濟軍打聽到的,許是恁心情不佳沒有聽到。”官差笑了下道:“我還是叫恁孔目吧,此次事情孰是孰非,兄弟們都看在眼里,只是大老爺的決定我等也無法更改,實在是有愧。”
中年男子苦笑一下:“無需如此,判我罪責的又不是伱等,只我也沒想到他等竟然敢篡改供詞,毀去物證,當真是只手遮天,有著如此府尹,將來百姓日子遮莫是難過了。”
那官差嘆口氣:“孔目恁還擔心別人,多多擔心下自己吧,這沙門島非是什么好地兒,恁這身子骨過去……”說著住了口,面上有些不忍之色。
“死那里就當是命不好。”男人嘆口氣,抬頭看著昏暗的車頂,將頭靠在車廂上,隨著車輛晃動著。
“成四兒,出來替換一下,該你趕車了。”外面傳來另一官差的喊聲,隨即車簾掀開,外面人將蓑衣和斗笠取下塞給里面之人,兩人換了位置坐了,驢車仍然帶著吱嘎的響聲朝前跑著。
不多時,外面趕車的成四兒撥開簾子沖里面道:“孔目,前面有個茶鋪,我等不妨去吃杯熱茶,順便避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