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亮起之時,離大名府外二十里密林處,也有人起身從棲身的帳篷中鉆出,抻了個懶腰,身上的道袍經過一夜的睡眠看起來皺皺巴巴的。
“叔父,我等要在此處伏擊官軍?”
年輕的面孔有著些許疑惑,旁邊同樣起得早鉆出帳篷的赤臉大漢看向道人,點頭道:“李賢侄說的沒錯,李兄莫不是真要在這里奪那生辰綱?”
道人聞言翻個白眼,先一巴掌呼在自家侄子頭上,打的青年一縮脖子,隨后看看身上道袍,嘖了一聲將之脫下扔到地上:“你等腦子都叫驢蹬了?老子又沒瘋,在人戒心最強,士氣最高時于家門口打劫,找死嗎?”
“那叔父你怎生在此宿營?”
青年早被打的習慣了,只是摸了摸腦袋又開口問道。
“為叔只是想看看到底是哪個撮鳥負責押送。”
道人插著腰,扭了扭身子,發出一陣“咯咯”的聲響,一雙眼睛瞇起,斜乜這大名府方向:“那幾個撮鳥脾性各不相同,你又未探知到是誰,總要親眼看看才好決定怎生行事。”
“哦。”
青年點點頭,那邊赤臉的漢子卻是幫腔道:“李先生太過苛責了,賢侄能打探到有生辰綱要啟程就是不易了。”
“這點都打探不到,就別說是我李助的侄子了。”
脫了道袍的男子,找出一件月白的衣衫穿在身上,又將帳篷里放著的長劍拿了出來,但見那劍比尋常之劍長了近一尺,劍鞘古樸鑲著金邊,劍柄未有劍穗,劍頭黃金打造,劍柄用者鯊魚皮裹著,護手處亦是金光閃閃鑲嵌著鎏金銅片。
“你這太苛責了,小心把儴侄子嚇回家去。”赤臉的漢子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
“不會不會,袁叔說的夸張了。”名為李儴的青年連連擺手:“叔父也是為我好。”
許是他等說話聲音大了些,一旁最后一頂帳篷里探出一腦袋,打了個哈欠:“各位起這般早……和阿——俺都沒睡夠呢。”
“就是。”一旁有相同面孔的腦袋探出:“昨日睡得晚了些,現在還困呢。”
李助走過去拎著這兩人出來:“那也要起了,探明是誰,稍后還要趕路,莫讓馬家那哥倆等急了。”
清晨的日光下,幾個漢子匆匆吃了些東西,又收了宿營之物綁到馬背上,隨即悄悄潛到前方路邊。
……
梁府客廳處,一青年正筆直的站于墻壁前看著懸掛的字畫,但見他二十幾歲的年級,面白如玉,雙眉帶秀,目似朗星,齒白唇紅。
梁中書快步從后面來到客廳,見著人不由眼神一亮:“將軍來的正好,正想派人去找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