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川的水靜靜流著,岸邊的草濃密茂盛,酆泰幾人在圖紙上寫寫畫畫,任憑戰馬在附近吃些嫩草,喝些涼水。
繪圖已畢,酆泰幾人也是走到水邊,掬起一捧清涼的河水往臉上一撲,瞬間覺得暑氣消退不少,有渴極了的主兒,俯下身子,先將臉伸到河里狠狠晃了幾下,然才抬起頭,就著河水咕嘟咕嘟連喝幾大口。
“這天是越發熱了。”
酆泰抬頭看了眼四周,拿手抹了下臉上的水,指著一旁柳樹下道:“去那邊陰涼處歇息一炷香再出發,將水袋裝滿水,一會兒遮莫是沒這河供我等納涼了。”
“是。”
十來個梁山馬軍自是沒有意見,一個個摘下水囊放入河中灌滿,將自己戰馬牽起就往樹蔭那塊走。
“等等……”
名為杜立三的悍匪突地舉手停了下來,身邊眾人一齊住了腳步看向他,酆泰眉頭一挑,腳步悄悄朝著馬匹移動著,口中問道:“怎地了?”
那杜立三是遼國馬匪出身,跟著呂布一路打來宋國,此人生的精壯,一雙眼睛雖小卻是炯炯有神,加之作戰甚是勇猛,在梁山馬軍中下層也甚有威望,此行亦是做為酆泰副手而來。
“好似有些不對,像是有馬蹄聲。”
杜立三面有疑惑,猛地趴到地上,側耳傾聽,酆泰見此停下動作,臉上紅了一瞬,只是也知事情不對,不由警惕起來。
那邊杜立三聽了一陣站起來,沖著酆泰道:“副指揮使,后方有馬蹄聲,聽聲音數量不少。”
“走,上馬!看看是何方神圣。”
酆泰藝高人膽大,吆喝一聲騎上馬匹,這十幾人也都是廝殺慣了的漢子,聞言騎上馬,將兵刃放到趁手的位置,緊緊跟上酆泰。
馬蹄邁動,鐵蹄踏地,旋起黑土、草葉,沖著遠處奔馳而去。
……
“前方就是那蘆川,我等可以在此歇息一番。”
奔馳中,錢飛虎扯著嗓子喊了一句,那邊趙龍摸了把臉上的汗水,聽聞此言干脆摘了鐵盔掛在一旁,汗水順著鬢角流了下來:“恁地好,老子這腦袋跟蒸籠里的炊餅似的,再過一陣就熟透了。”
“老子也是。”錢飛虎見趙龍摘了鐵盔,手抬起一下又放了下來,暗忖罷了,一會兒就到河邊,不差這一時半刻。口中只是道:“一會兒可以在河里洗一下,這鬼天氣,熱殺個人。”
趙龍沒答話,只是將水袋拿出猛喝一大口,看的錢飛虎喉骨滑動,也是伸手去拿自己的水袋。
“前方有人。”
觸碰水袋的一瞬,趙龍的話語傳來,錢飛虎連忙抬頭,只見十幾騎飛馳而來,連忙直起身子細看去:“是馬軍妝束,可是之前派出的斥候?”
“約莫是。”趙龍哼了一聲,看著對面當先一人身著鐵甲覺得有些不對,然而也沒去深思:“讓他等停下,省的回去亂嚼舌根。”
“倒也是。”
錢飛虎點點頭,示意身后軍士喊人,那人當即深吸口氣,放聲大喊:“對面的兄弟停下!此處乃……”
對面的人里,當先那著甲之人拿起弓,對著這邊就是一箭。
嗖——
兩邊對沖,箭矢勁射而至,細長的黑影帶著呼嘯的風聲射入趙龍發髻,旋即穿透而出,黑長的頭發飄飛間,“噗”的命中身后一倒霉鬼的胸口。
“啊——”
慘叫聲中,那人當即翻身落馬,隨后被身后的馬蹄踏中身體,氣絕當場。
“入娘的!”趙龍臉色都白了,連忙拿起鐵盔要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