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墻上,吶喊廝殺的聲音、兵刃相交的聲音一刻也未停過,梁山的悍卒剛剛將長槍捅入官軍士卒的身體,隨后被一把將槍攢住,臨死之際,手中鋼刀劈在脖頸間,兩人雙雙斃命倒地。
四周,喘著粗氣的梁山寨兵殺死一名敵人,踩過地上的血水,“啊啊——”吶喊著沖向不遠處的另一名敵人,有一道金色身影登上垛口,矯健的身形一躍,鎏金鏜猛地刺出,嘶吼的聲音猛地停止,如槍頭般的正鋒刺入胸口,被下沖的力道推倒在地,隨即圓睜著眼睛再也沒有起來。
眉尖刀劃過一道弧形,將敵人劈倒在地,鄂全忠抬起胳膊,用手背抹了下口鼻處沾上的鮮血,不知從何時起,官軍攻擊的力道陡然加大,殺上來的士卒也悍不畏死,與最初攻寨的人簡直不可同日耳語,視線轉動間,一名身著黃金甲的疤臉漢子拔出鎏金鏜看了過來。
沒有言語,視線相交的一剎那,眉尖刀與鎏金鏜各自帶出一道匹練劈了過去,下一秒,鏜與刀鋒想撞,當的一聲金鐵炸響,瞪大的視線里,火花爆出,二人同時退了一步,手臂都有些酸麻,目光訝異的看向對方的同時,本能的揮動手臂,刀光、鏜影夾雜著相撞的火花在兩人間不停爆出。
“鄂兄我來助你。”提著雙槍,身著柳葉甲的安仁美刺死一人就要過來相助,余光里,一道銀芒閃耀,這“美人”猛地停步后仰,“唰”的一聲,一把飛刀從他眼前飛過,正扎在后方一名寨兵喉間。
安仁美余光見人倒地身亡,轉頭看去,只見一名銀甲女將正抽出腰間日月雙刀,隨手砍死一名寨兵,舞了個刀花殺了過來:“妹妹,那邊是男人的戰場,你我就莫要去打擾了,來和姐姐親近親近吧。”
“老子是男的!”安仁美勃然大怒,手中兩頭短槍運轉如飛,上刺下擊,正反交互,朝著女將殺了過去,那女人正是高粱氏,聞聽此言吃了一驚,手中卻沒含胡,日月雙刀一守一攻將安仁美的雙槍盡皆攔下,叮叮當當聲響似是驟風急雨敲響窗欞,又似滾落的玉珠,凌亂中帶著一絲韻律。
周圍有想上前幫忙的兵卒,剛自靠近就被砍殺在地,一時間只得紛紛后退讓出地方。
這四人一時間殺的難解難分,跟在后方殺上寨墻的金莊、花貂、申勃兒三人也俱是勇猛之輩,揮刀砍倒數名梁山寨兵,護住身后木梯,更多召家莊的鄉勇爬了上來,兇狠的目光看向廝殺中的梁山眾人。
“跟俺來!殺!”金莊一槍刺入殺來的人影胸膛,推著對方后退中,拿著盾牌的手揮舞出去,將人拍倒在地,身后數十鄉勇齊聲大喊:“殺!”挺起手中刀槍,一窩蜂的跟著前方的身影殺了過去。
“休想!隨俺殺!”
身形高大的云里金剛正好趕到,見此不由驚怒交加,一手持盾,一手拿刀猛地一揮指揮上前,身后二百手持木盾長槍的梁山寨兵呼嘯一聲,踏著整齊的步子殺了過來,將近身前,猛地將盾牌打開,長槍隨著“殺!”聲刺了出去。
瞬間的碰撞,召家村的鄉勇一時沒有準備,這年頭匪盜不少,他們也常與賊戰,哪里料到眼中的賊人竟能如同官軍般排著陣勢廝殺,頓時被殺過來的槍尖穿透身軀,后方鄉勇見狀連忙想要在后從縫隙處攻擊這部寨兵,不想對方長槍刺完后盾牌收回護住要害,刺出的長槍戰刀做了無用功,隨后對面:“推!”的吶喊聲中,巨力襲來,中槍而亡的身體就那么矗立著被推的朝后退去。
召家村眾人后退的瞬間,僅僅一步的退縮,對面的推力排山倒海一般襲來,站立不住的鄉勇只得不停地朝后退去,然后前方:“收!刺!”
命令聲中,一排被串刺著的尸體倒下,隨即暴露在鋒線的新人如同前者一樣,被長槍自胸膛刺入,繼續推著向后退去。
“郎君,不是個路數,快走!”花貂肩頭、胳膊都中了槍,正被推的踉蹌后退,身旁金莊、申勃兒拿著盾牌憋紅了臉抵抗著對面的推力,卻終是人少比不得對面。
惡戰中的召忻、高粱聞聲吃了一驚,忍不住分神去看時,對面鄂全忠、安仁美如何會放過這等機會,刀槍帶著呼嘯的風聲劈刺過去,金鐵交擊的聲音一時有些雜亂。
高粱手中雙刀左劈右砍,連退四五步方才穩住身形,下一瞬,有一召家鄉勇握著刀合身急沖過來,安仁美偏身避讓的同時反手揮槍戳向對方喉間,槍尖入喉,那鄉勇猛的伸手抓住安仁美將他帶的一偏。
高粱見機不可失,連忙并了雙刀,伸手自腰間一抹,一道寒芒帶著惡風朝著安仁美射去,噗的扎在死尸背上,卻是安仁美早就防著她的飛刀,踉蹌的瞬間將死人拉過來當盾牌用,撲到在地。
“官人,走!”
高粱高聲疾呼,手中飛刀不停,逼得鄂全忠連忙揮刀擋開,召忻見此也不戀戰,連忙一擺鎏金鏜抽身后退,順著垛口而下。
一時間,這母老虎大發雌威,手中飛刀連發,殺傷數名前沖的梁山士卒,金莊等人見前面敵人倒地,趕忙轉身回返,高粱見著尚有十數鄉勇不得救出,只能無聲的嘆了一下,縱身躍上了垛口,回身朝下……
“安兄弟,沒事吧。”
宋萬身高腿長,持著木遁快步走來,身后的鄉勇交給寨兵去處理,他則是俯身伸手想要扶起倒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