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西走,廝殺的聲音降下去的片刻,吶喊沖鋒的聲響再次充斥這片空間。
將旗下,赤兔抬了抬腿,不耐煩的晃了下腦袋,打了個響鼻,呂布伸出手撫摸著它的脖子安撫了下老伙計,看著沖下山的官軍所部,沉吟一下道:“黃字的將旗,可是沂州兵馬都監黃魁?”
“應該是此人沒錯。”一旁杜壆沉思一瞬,點點頭肯定道:“之前探子送來的情報中多有官軍奢遮人物,姓黃的只黃魁一個。”
呂布點點頭,摸著赤兔脖子的手移到鬃毛處:“看來對面已是沒人可用了,不然此等身份之人當不會在此時親自上陣率軍沖殺。”
稍一停頓,抬起手,面色肅然:“傳令前方,命他們盡快擊潰官軍,天黑之前,某要見到他們中軍。”
嗚——
身后的馬軍士卒頓時有數人拿出牛角號吹響,蒼涼的號角聲響徹在天地間,前方交鋒的戰場上,嘶吼的喊殺聲猛然拔高一截,吶喊與慘嚎的聲音震動山坡,揮砍、劈刺的身影,每每都能帶起一道道鮮血讓對面的人影倒下去。
“我乃兵馬都監黃魁,援兵已至,反擊!”
天光下,黃魁的身影帶著決絕突入已顯頹勢鋒線,大斧掄起,劈飛一名梁山士卒的腦袋,跟進沖陣的親兵也都抽出兵刃,撕開人群,刀光槍影中將道路打開,身后緊跟而上的官軍奮力的突入,頂著盾牌將劈砍來的道道刀光擋下,數名都虞候湊在一起,殺入陣中,鮮血飛濺中高喊:“跟上都監!反擊!”
“都監親至,諸位同袍,殺出去!”
“殺!”
“殺!”
殘存的官軍前鋒精神陡然一振,紛紛吶喊著擠壓上去,手中盾牌頂住刀鋒的同時,刺出手中長槍,短短一瞬間反將鋒線向著對面推進了一米。廝殺的路口,兵馬重新擁擠成團,梁山的攻勢陡然間被打亂,混亂了起來。
鋒線里,沖入人群的黃魁砍翻一道道人影,木盾崩裂碎開,人影朝后跌去,跟上的親兵往往只需一下刺擊就能將人命收割。昏暗的天光下,前方猛地沖來一騎帶著十數親兵,為首之人一身烏油魚鱗鎧,手持九曲點鋼蛇矛,不聲不響的突進到前大喝一聲:“來將休要猖狂,蒲東唐斌在此!”
“何方宵小,沒聽說過!”
黃魁也是不懼,手中宣花大斧橫過,縱馬飛奔。唐斌聞言只是看他一眼,挺起手中蛇矛,馳騁而至,二馬交錯的瞬間,那蛇矛砸開掄來的大斧,只一下捅入黃魁前胸,鮮血猛然從后背破開處噴出,這沂州兵馬都監瞪大雙眼死死看著唐斌,右手徒勞舉起握住矛身,隨即低下頭顱氣絕。
“喝啊——”
唐斌雙手用力,猛地用力一挑,黃魁那死尸頓時飛上半空重重摔落在地:“給我滾開——”
怒喝聲中,這蒲東來的漢子帶人突入黃魁的親兵中,下一秒,似是失去血勇的親兵被屠戮殆盡,望了眼仍在廝殺的戰場一眼,唐斌跳下戰馬,走去黃魁尸體前,一刀梟首,隨后提著首級上馬,高舉過頭,縱馬而行,大聲吼道:“黃魁已死,速降不殺!”
身后親兵見狀,一齊大喊。
戰場上,熱血上頭的官兵漸漸恢復理智,吶喊的聲音逐漸消失,某一刻靜了下來,只余梁山招降的喊聲響徹在山道口,然后,一片兵刃掉落地上的聲響傳出。
……
山道之上,人聲嘈雜,身穿大紅官袍的高封下了馬,在那里背著手來回亂轉,四周幾名將官扶著劍柄護衛在四周,只是幾人俱是雙眼無神,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
“該死,黃魁那邊還未有消息傳來?”
熱鍋螞蟻般來回走動的高封猛地停下,看向一旁護衛的將官。
那人嘴角一抽,暗道知府大人是急胡涂了,都在此處站著,你不知的事情我上哪知曉去?
嘴上卻道:“稟大人,還未有消息,許是一會兒都監大人就會有信息傳來。”
“唉——”
高封嘆了口氣背著手又開始了轉圈的行為。
“知府大人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