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想將船隊并到山寨里,也就是……入伙。”
帶有涼意的風吹了進來,呂布將身子正了正,望向對面海上的漢子:“怎生忽然想要入伙了?”
“呂兄鬧的夠大,俺想跟著沾個光。”危昭德露出黃牙一笑,身子前傾,撐著桌子道:“俺們家的事呂兄知道的,俺自認也是個不安分的人,然而這在陸上卻是沒法和在海上比。”
微微頓了一下,這覆海蛟重新恢復坐姿:“若是俺一個,遮莫也就是帶人打破兩三個沿海村鎮,卻是無法如呂兄一般連破官軍大隊,擊破沂州府城。”
“就因這你就要入伙?”
“自是不然。”舔了下嘴唇,危昭德拿起茶水喝了一口:“俺雖是個在海上討生活的,卻也不是什么見識也沒有的傻子,呂兄在山下建設村莊,收攏佃戶以做外圍村莊,又廣撒耳目在京東兩路,該不會要舉事吧?”
“這卻是危兄弟想錯了,某可無意在這梁山舉事。”
“呵呵呵——”輕笑出聲的海賊放下手中杯子:“不在梁山當在別處了。”
轉眼看了看掛著的堪輿圖,眼睛微微瞇起:“呂兄這張堪輿圖……在遼地標了不少記號啊,也是,恁本身也是那里來的。”
對面的人影笑而不語,坐直的身子沒有一絲晃動,危昭德也沒再說話,似是在等對面開口,然而直到面前茶盞里的茶水飲盡,呂布也沒一絲動靜。
“……呂兄果是能沉的住氣的人。”苦笑一下,這邊忍不住開口的覆海蛟道:“恁這圖,只陸上的地方有標,卻是少了海上的。”
取過一只筆,放在口里潤著,站起身走到堪輿圖前點了幾個點:“登州、萊州上方有些海島少有人在,地大、山多,且有少許耕地,雖說不能自給自足,卻是多少能補充一些,最重要的,那邊少有官府之人注目,可以說是天然的藏兵之所。稍遠一些的密州同樣有著島嶼存在,這幾處海島可說是離這京東路最近的,也可做去他處的跳板,不知呂兄……,不,哥哥對俺這投名狀意下若何?”
“甚是滿意。”站起來的呂布三步并作兩步走到近前,細細打量一番轉頭看去危昭德:“某與幾位軍師卻從未想過這海島之事,你此番倒是給某一個新的想法。”
“哥哥與軍師是陸地上馳騁的漢子,俺卻是成日里泡在鹽水中的,所思所想自是有些不同。”黝黑的臉上突地露出一絲討好笑容,舌頭上的墨跡顯露出來,襯的牙齒似是白了不少:“哥哥,恁看今日那炮……若是產出有多,能否看在小弟出主意的份兒上給俺兩門。”
“原是在這等著。”呂布笑了下,拍了下危昭德肩膀:“且看吧,若是凌振能多做出一些,說不得可以勻給水軍一些,若是沒有那許多……”
搖了搖頭:“罷了,此時說這個尚早。”
“也是。”危昭德點點頭,看呂布望著海圖出神,眉頭一挑道:“哥哥若是好奇,不若改日俺帶恁去海上看看?”
“甚好。”呂布有些意動,思索一下:“山寨近幾日事情比較繁忙,五日后吧,屆時該做的事情應是都收尾了,到時帶上李寶同阮家兄弟一起。”
“既如此,小弟且先告退。”
點頭中,危昭德拱手施禮,留下呂布盯著堪輿圖出神,自己則是轉身出門同余呈招呼一聲,施施然回了水寨。
不久,山上傳出開酒宴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