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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獨有偶,正在談話的人也非只年輕的男女兩個,一旁的廂房中,裝飾普通的房間里,祝永清同欒廷芳正隔著桌子對坐,年輕的男子臉上帶著欣喜,惹得對面中年男人皺起了眉頭:“徒弟,你當真決定恁地做?”
英氣的臉上有著一絲認真“師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慧娘不過是同表弟有婚約而已,又未三媒六聘,我如何追求不得了?再說,我祝家與他云家不過親戚而已,十幾二十年來不過走動一兩次,高興叫一聲表弟,不高興喊一聲姓云的又能怎地?”
“為師何時和你說這個了?”欒廷芳驅趕蒼蠅一般揮了揮手,身子前傾過去,壓低了嗓門道:“你就算砍了那姓云的把女人搶了,為師也只會給你豎個大拇指,贊你一聲是個漢子。老子現在和你說的是梁山。”
瞪著自己徒弟有些怔住的眼睛,這邊的師父抬手給了他一腦瓜崩兒:“你個蠢鳥難不成真想為了個女娃子對上那伙山匪不成?要知曉,那伙人如今聲勢正隆,就憑咱們莊子那些莊客,拿去填旋不成?”
“不是還有三莊聯保嗎?”祝永清聳了聳肩,不以為意的道:“再說了,師父與教師都是當世的英雄,我和大哥又都傳承了恁的衣缽,如何還怕他一個梁山了?若是他真敢來,也讓他等知曉知曉,天下英杰是何等樣人。”
“你還真是……”欒廷芳想說不知天高地厚,然而想想兄長的手段又放松下來:“我兄長是英雄,我可不是。”
“師父——”
眼看著自家徒弟面上露出討好的笑容,中年漢子不由一陣惡寒,抱著手臂搓了搓胳膊:“行了行了,教了你十年也沒見你這般笑容,恁地惡心,你讓為師先想想。”
坐在椅子上望著上面的房梁,出了好一陣神轉過臉來:“此事就先依著你的意思辦,帶著這女娃回家,到時我先與兄長商議一番在做計較。”
“可是……”
祝永清想要說話,對面大手伸過來,一把扣住他胳膊:“梁山連敗官軍不是易與之輩,你可莫要因女人上頭。”
“一幫賊人有何可怕,我手里方天畫戟也不是好惹得。”嘴里嘟囔一句,看著對面瞪來的眼睛,連忙道:“好好好,知曉了,知曉了,定會小心謹慎。”
“是真的才好……”欒廷芳同這徒弟相處十年,如何不知他沒聽進去,況且祝永清又年輕氣盛想要在女人面前顯威風,不由心中暗罵自己,沒事兒跟蹤那個小娘子作甚,真是給自個兒找麻煩,還是趕忙回去同兄長計較計較吧。
天光偏移,十幾個護衛被云龍喚來交代一陣,隨即各自收拾行囊包裹,牽了馬出來跨上,一切準備妥當,拎著包袱出來的劉慧娘坐上馬車,同行的祝永清與欒廷芳坐上車轅揮動馬鞭,車輪滾動,壓過尚有些潮濕的地面,向著城外而去。
身后的云龍駐足看了一陣,方才一跺腳,叫來剩下的人趕忙打馬朝青州而行。
……
汴梁。
高俅如今有些心煩,禁軍調去給官家修道觀還未完,又來了新的旨意,說要修筑保和殿,蔡京那老而不死的竟是未去招工匠,又把主意打在禁軍的身上,偏生如今自己還因著呼延灼戰敗之事要請這老賊幫忙兜著,不然自己這舉薦人在官家面前難免要吃掛落。
正是心煩之際,外面傳來自己便宜兒子的聲響:“爹,爹!孩兒有事想請陸虞候相助,煩請您老讓他到孩兒身邊聽用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