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金屬的炸響,火花在刀面跳起,屈刀向后一斜,龐毅持刀的雙手頓了一下,雙眼驚訝的睜大,視線里,火紅的戰馬噴著白氣而來。
咈哧——
馬蹄帶起泥濘,猩紅的披風在后招展,身穿紅棉百花戰袍,外罩獸面吞頭連環鎧的身影收起角弓,提起掛在了事環上的方天畫戟。
“你這娃娃箭法不錯。”龐毅回轉戰馬,大刀橫舉:“可惜你也是不知廉恥從賊的人,老夫今日送你倆上路!”
話語落下的瞬間,董先憐憫的目光中,火紅的戰馬陡然提速,紅色的身影突進視線里,方天畫戟上那金色的龍身在眼中是看的一清二楚。
大刀連忙舉起,對面,馬蹄落下抬起,畫戟順勢砸下。
火星在昏暗的天光下亮起,金鐵刺耳的聲響在人耳中炸開,橫刀上舉的老者縮起雙臂,刀桿頂著鐵盔前面,整個人向后飛出摔落在地上滑出丈遠,他座下的戰馬似是察覺到身上輕松許多,疑惑的回頭望了一眼,隨后停下打了個響鼻。
泥土與冰雪混在的地上,摔的七葷八素的龐毅晃動下暈暈乎乎的腦袋,拄著刀站了起來晃悠一下:“好大的力氣……老夫這是在哪?”
周圍的視線里,不少人露出輕松神色,交戰的中年人連忙加緊兩槍將人逼退,面色凝重的瞥眼向那邊,同時戒備著對面黑壯的漢子,扛起大斧的身影并未動手,縻貹咧開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陰云下,赤兔呼出口白氣,鼻子嗤的一聲甩了甩頭,馬背上,猩紅的披風從半空落下,直的身影將方天畫戟倒提,寒芒閃爍的戟刃映著戰場上無數廝殺的身影。
董先喘息著策馬回轉到呂布身旁,低頭開口:“多謝哥哥相救。”
龐毅、欒廷玉聽在耳中瞳孔一縮,在地上捂著腰眼的傅玉抬起了頭,吃力的撐起身子,手摸向地上的長槍,此時都已是知曉對方身份,梁山的寨主——呂布。
馬上的身影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拍了拍董先肩膀,寒風吹起,披風發出獵獵的響聲,持著方天畫戟的目光瞥了下場中的敵人,眉宇、眼神間藏著難言的殺意,對面,拄刀的老將后撤一步,雙手提刀擺出架勢:“趁人不備算什么好漢,老夫到沒想到梁山寨主如此無恥!”
“那某等你上馬準備好。”虎目淡淡的掃了一眼,微微仰頭間,似是在用鼻孔看人。
“這可是娃娃你說的,你等著老夫上馬。”龐毅連忙提著刀朝著一旁自己的馬匹走去,行動間,戒備的看著持戟的身影。
“放心,某殺你,不需偷襲。”看出了對面的小心思,呂布嗤笑一聲,轉頭看了看廝殺的鋒線,對著董先道:“去幫下前面。”
轉頭之間,龐毅兩步躥上戰馬,雙腿一夾馬腹沖過來:“老夫還未準備好!”
“遵哥哥將令。”聽到命令的董先點頭握緊長槍,瞥眼看了看那邊沖過來的老人,轉身打馬沖向前去。
馬背上的老者端起屈刀,開口叫囂:“蠢材!兵不厭詐,死了別怪老夫!”
下一瞬,刀鋒橫砍向呂布脖頸間。
“太慢!”手臂揮動,方天畫戟后發先至,戟刃撞開刀鋒,手腕一扭,翻過畫戟貼上刀桿,向外揮動的手臂掠過老人的前臂,血光迸射間,粗壯的手臂用力反向一削:“說了殺你不須偷襲。”
眾人的視線內,回削的畫戟砍飛老者的頭顱,七斤半的腦袋掉在地上滾動兩圈,脫離了鐵盔,露出滿頭花白的頭發。
“下一個……”
輕聲的話語中,轉動的虎目看向持著鐵槍的欒廷玉,馬上的漢子陡然覺得壓力上身,不自覺擺出防御的架勢。
那邊赤兔奔跑起來,肌肉在火紅的皮毛下顯露,畫戟橫擺,欒廷玉不待馬速提到最高連忙反向沖來,一桿長槍迅如雷霆般刺來。
呂布沉著臉,大戟砰的一下砸上槍頭,赤兔奔馳間,鋒利的戟刃順著槍桿斬向人體,欒廷玉急忙撒手,長槍掉下的一瞬,抽出腰間寶劍“嗆”的一聲擋住戟鋒,兩馬交錯的瞬間,赤兔上的身影反手再次甩動戟桿。
欒廷玉反應也快,一式蘇秦背劍往后便擋,只是護身劍過于輕盈,與畫戟接觸的一刻被反壓回來,砰一聲被砸中后背,只覺五臟六腑一陣顫動,這祝家莊的教師勉力趴在馬脖子上,頭也不回朝外就跑。
“豎子哪里走!”
勒馬回轉的呂布大吼一聲,畫戟朝地上一戳,抽弓搭箭,還未舉弓,猛然覺得腦后生風,連忙身子一歪,一柄飛錘從耳旁呼嘯飛過。
“匹夫爾敢!”
呂布回頭望去,就見縻貹大吼著提起開山斧,一下將半跪在地上成投擲狀的漢子砍成兩截,再轉頭,那欒廷玉已是跑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