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虎目微微瞇起,呂布舉杯示意,林沖連忙一飲而盡,紅著一張臉,胸膛微微有些起伏的坐了下來。
明月漸漸越過樹梢,爬上中天,聽中的人聲,漸漸寂寥下去,不少漢子喝的臉紅脖子粗,在那嚷嚷著,有酒量淺的,直接就趴倒在地,被人攙扶著送回家去。
林沖許是解決上山的事情,高興之余多喝了兩杯,此時已是醉倒在地,呂布招手讓人把他抬回住處。
“這酒量……真就是一副皮囊長得像。”
喬烈此時也是喝的晃晃悠悠,隱約中聽得自家寨主如此說了一句,但又好似是自己腦海中的臆想,晃了晃頭,想要讓頭腦清醒一些,卻不料醉意上涌,直接趴在桌上。
“送軍師回去。”
吩咐的話語中,幾個寨兵連忙過來扶起這道人,隨后帶著人走出大廳,向著黑暗處走去,轉首望了望,廳中一眾鬧哄哄的醉漢,高大的身影嘆口氣,向著一旁未曾飲酒的余呈示意一下,起身往回走去。
推開自家的房門,亮著的孤燈照亮了屋中的景象,黯淡的光線下,熟悉的擺設與氣味讓呂布神情微微放松下來,看了看整理的干凈整潔的房間,嘴角掛起一抹笑意,脫下帶著涼意的披風與外衣,隨手掛在一旁的衣架上。
有仕女端來燒好的熱湯,呂布趁熱燙了燙腳,隨后將人揮退,輕手輕腳的走入房中,看了眼在床榻上酣睡的鄔箐,那隆起的腹部已是明顯至極,慢慢勾起嘴角,帶著欣慰的眼神看了看床上少婦的肚子,輕輕躺在旁邊,不多時發出輕微的鼾聲。
寒冷的夜晚過去,公雞唱響一日的起始,日頭從東方照常升起,淡泊的云絮被風撕成條狀,藕斷絲連的橫在天空,早起的鳥雀嘰喳叫著從樹冠飛出,竄入空中幾息不見了蹤影。
早起的婢女準備好了洗漱的溫水,端入房屋的一刻,呂布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嗜睡的孕婦,揮手讓人把臉盆端出去,自己下了床無聲的離開,在前堂洗漱完畢,用過早膳,扶著腰、挺著肚子的小婦人方才走出臥房。
“呀,郎君起的這般早,也不叫醒奴來服侍恁。”
說話的婦人上掛著一絲傷感,男人知她還在為兄長的亡故而傷心,拿起白巾擦了下嘴:“早就說過讓你好生休息,是以不曾去吵你,快些用膳吧。”
鄔箐笑了一下,走過來坐下,就著熱粥吃了些炊餅與醬菜,飯量減少的女人沒多久已是吃飽,放下碗筷看著呂布,尚未說話,那邊男人開口:“仇人的腦袋某都已經帶回,等下去你兄長的墓上看看,祭拜一番,你且在家中安歇。”
“多謝郎君。”
面上帶上些許欣慰,臃腫的身形站了起來想要下拜,呂布兩步上前扶住婦人:“懷著身孕,就莫要做如此大動作了。”
“聽郎君的。”
勉強的笑了一下,順著力氣站起來,鄔箐重又坐在那里有些發愣,侍女進來將碗筷收走,男人穿上帶有絨毛的大氅,有些歉疚的看了眼小婦人:“昨日方回,本應在家中陪伴你一下。”
伸手捋了下鄔箐耳邊的亂發:“只是山寨中事務不少,某只能待得晚上回來方能陪你了。”
鄔箐捉住呂布的手,將臉貼在他手掌上,來回蹭了蹭,放開,面上的神色有些欣慰:“郎君且去,莫以奴為念。”
高大的身影,看了看他點了一下頭,大氅擺動中,身形已是朝外而去,開門的瞬間,早晨清新的空氣帶著涼意涌入肺腑,精神為之一振,隨后大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