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生現在方回?”
“恁不是說要打聽打聽他為人嗎?”說話間,幾個人在屋中坐下:“這姓云的在這城中還挺有名,隨便打聽一番就聽了不少。”
杜立三歪著的身子正起,皺起眉頭:“莫要因此被人盯上。”
“當是不能,俺們也小心著,沒敢找太多人打聽,每人找了兩人詢問一番就算,中間還隔了一兩個時辰。”
“怎地?可有所得?”
壓低的嗓門響起:“掌柜的不知,這姓云的甚是……”臉上表情變換一番:“一言難盡。”
“這倒是有些意思……”杜立三起了好奇的心思:“說說,怎生個一言難盡?”
“據說這人生的面如重棗,鳳眼蠶眉,美髯過腹,又善用一柄青龍偃月刀,為人說是好讀《春秋》,家中專門有一精舍供著關羽畫像與一部《春秋》。”
杜立三呲了下牙,不知說什么,另有一人開口:“倒是不單如此,俺問的是個書生,說這人還將《春秋》做了注解弄了個什么……什么大作,讓手下軍士研讀,甚至聽聞還送過青州境內幾個學者、官員,那人說起時,倒是一副嗤之以鼻的神態,想來對此倒是不以為然。”
杜立三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耳邊聲音繼續:“俺這邊倒是說的別的,這人脾氣甚是暴躁,對自己兒子……”眼神瞥了下木匣:“稍有不順心意就是棍棒伺候,家中下人多有被打死的,只他是個有權勢的,打殺的下人又多是獨身之人,是以也沒有苦主去鬧。”
“呵!”拍了拍身邊的木匣,這斥候統領的面上帶著古怪的笑容:“那這位云小郎君,八成是不怎么想回他父親身邊。”
“但俺們也是為了他父子好,不然天各一方,何時才能相聚。”
一群斥候笑了起來,杜立三揮揮手:“今夜都好生歇了,連日趕來青州也夠累的,明日一早送了禮,咱們趕快出城。”
“掌柜的,那倒不急,這云大人在軍營,許是一時半會見不到這禮物。”
“那也不成。”杜立三一搖頭:“禮物一經送出,定會以最快速度送給正主兒,你我耽擱不得。”
想了一下,淡淡道:“還是按照計劃行事。”
一眾大漢點點頭,當夜,吃飽喝足的眾人要來熱湯燙了腳,在這客棧美美睡了一夜,翌日清晨起來,結了房錢,趁天光還未大亮,杜立三去將木匣放在云府大門處,拍響房門,待聽到門后有人過來,連忙閃身而走。
吱嘎——
“誰啊!”
沉重的府門開啟,探出的門房面上帶著不耐,見沒有人回聲,嘀咕一聲方要關門,不經意下瞥的眼神看到一個木匣。
“什么東西?”
嘴里嘀咕一句,這人上前將木匣撿起:“還挺重……”自言自語中,將匣子打開。
“啊!”一聲慘叫從口中發出,整個人軟倒在地,坐下的瞬間匣子掉落地面,一顆硝制好的人頭滾出,面孔正朝著天空,赫然是死在祝家莊的云龍。
“來人啊——來人啊——”